第19章 第19章
季淑瑶最近的工作效率大大提升，也多了些时间从工位上起身放松。
她眺望了一下窗外，又看到埋头苦干的谢予聆，她思忖了一下，从自己的工作中抽出几份简单的文件走过去。
她这些天一直都让谢予聆打杂，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教她点什么，不然总觉得心里不安心。
被坦诚相待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回馈，季淑瑶走了过去，微微弯腰，温柔道：“予聆，这里是几份简单的文件，你根据我给你的笔记，把它们整理一下，等你觉得熟悉了，这几份稿子你就上手写一下。”
谢予聆有些惊喜，表情担忧而惶恐：“我亲自来吗？我担心我做不好这些方案，我知道它们很重要的。”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季淑瑶又安抚道：“没关系的，放手去做，最近因为有你帮我，我效率提高很多。现在交给你的这些工作，也是你很难得的锻炼机会。”
看到谢予聆不自信的眼神，季淑瑶心里又生起了怜爱之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鼓励道：“予聆，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嘴上说着自己不行，最后还不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些天我发现你跟从前相比，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认真那么执拗，前几天，我让你帮我修改的那份方案，你的措辞很优美也很得体，还有一份策划案的数字出了问题，也是你第一个发现的，还有啊……”
说着说着，季淑瑶自己都没发现，原来谢予聆来的这几天做了这么多让她惊讶的事情，而每一件，她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予聆见她滔滔不绝，眼睛亮晶晶的看过去打断道：“老师，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会做到极致完美的。”
看到谢予聆终于恢复明亮的眼神，季淑瑶心里也很有成就感。
就在这时，谢予聆突然靠近季淑瑶，毫不怯懦，恢复那副天真活泼的模样，眼神里带着点小勾引地问道：“如果我做的不对，老师会严厉的责备我吗？”
季淑瑶刚要否认，谢予聆小狗般可怜巴巴地凑得更近：“如果你不责备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在办公室潜规则我一下。”
说完，谢予聆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淘气模样。
“瞎说什么，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子每天想些什么。”季淑瑶嘴上责备，心里刚刚却被盯得些许不自在，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转眼这个想法又被丢开，明明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季淑瑶忍不住揉了揉眼前人的脑袋，头发很软，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像个可爱的小仓鼠：“乖啊，不要让我失望。”
谢予聆紧握着手上的文件，紧张又期待的投入到工作中。
季淑瑶也不懈怠，继续投入工作，没有注意到身旁人时不时偷看的眼神。
片刻，谢予聆聚精会神地扫了一眼那份策划案，心中已经有底。
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解决问题，而是放到一边，起身去给季淑瑶倒咖啡。
咖啡递给季淑瑶的时候，她又要下意识的道谢，见到谢予聆叮嘱自己的眼神，立马意识到了她对自己的提醒，连忙捂住嘴巴：“差点又道谢，下次我不会忘记了。”
谢予聆很满意。
这是她走近季淑瑶世界的一个小技巧，两个人总是“道谢”的话，该多么地有距离啊，她要成为季淑瑶身边独一无二的不需要道谢的那个人。
而且现在的季淑瑶和她非常有默契，只要她一个眼神，季淑瑶就能懂得她的意思，这份默契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她为自己的小伎俩暗暗得意。
片场，柳潇婷已经“卡”了好几次。
“对不起，柳导，我们再来一次。”姜媛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连连道歉。
柳潇婷揉了揉自己皱着的眉头，看着眼前心神不定的姜媛，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
“专心一点，别有杂念，有什么心事拍完戏再解决。”柳潇婷提醒了一句，不需要多言，她相信姜媛能调整。
……
终于熬到了拍摄结束，姜媛第一时间冲出片场，也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和剧组人员告别。
柳潇婷注意到异常，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跟着跟着，发现姜媛躲到剧组外的一个墙角，正在打着电话，某一瞬像是听到什么十分震撼的消息，身子一愣，然后蹲下来崩溃大哭。
柳潇婷心里一紧，也跟着吓了一跳，她连忙上前，给姜媛递去纸巾，轻轻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媛发现身边站着的人是柳潇婷，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揪住她的衣服，一副病急乱投医的模样：“柳导，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好吗？”
柳潇婷对眼前脆弱的人生起无限怜爱，问也不问就一口答应道：“我帮你，你别急，慢慢说。”
姜媛松了一口气，眼睛里噙满眼泪又说道：“我妈快不行了，我现在必须马上去国外看她，可是我身上没什么钱，所以想问你借点钱，可以吗？”
姜媛手上的劲更大了，生怕眼前的人拒绝自己，又补充道：“柳导，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还的！”
说着说着，姜媛心里更崩溃了：“只要你现在帮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不要片酬，可以做牛做马……”
“好了，你别说了。”柳潇婷拉着她起身，知道眼前的人已经走投无路彻底崩溃，就算现在借给她钱，她能独自一人去到国外吗？就算去了国外，她能一个人解决好问题吗？
所以，她决定陪姜媛一起去国外。
柳潇婷一边拖着姜媛到车库取车，一边给安娜打电话：“安娜，帮我定两张去a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听到电话那端答应，柳潇婷又给副导演打了个电话：“姜媛这几天请假，不去片场拍戏，你先去拍配角的戏份。”想了一下，她又怕外界不好的声音抓住把柄说姜媛耍大牌，又补充道：“姜媛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去不了片场，我陪她一起。”
“啊，导演你也不来片场了？”
柳潇婷“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她转向副驾驶的人，看她仍呆呆地盯着窗外，心疼道：“我们现在就去机场，票已经买好了。”
自从姜媛收到国外主治医生发来的病危通知书，她现在整个人心里只有恐惧，没办法容下其他的情绪。
柳潇婷见她没有回应，仍旧是一副没有安全感的脆弱模样，心里一揪，继续安慰道：“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姨也会身体健康，你想得太多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姜媛都听见了，可她只觉得心力交瘁，没办法回应。
……
在柳潇婷周全地照顾下，两人顺利地登上飞机。
“实在难受的话，眯着眼睡一会，状态调整好，才能用更好的样子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
姜媛叹了口气，这才缓过神来，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拿出镜子照了一下，整理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柳潇婷见她这么动作松了口气，看来她情绪稳定了不少。
“阿姨具体在哪家医院，病情怎么样？说出来，我也好帮忙。”
姜媛点点头，没有犹豫，将刚从主治医生那里得知的情况一一告知。
“我妈现在在西里尔医院，自从车祸成为植物人后，一直在国外的医院休养，没想到她病情突然恶化必须要立刻手术，手术成功的概率，医生说只有一半。”
柳潇婷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想。
“你说是西里尔医院？那是在p大学附近吧，我有同事在那里进修，我也去过几次。”柳潇婷回忆了一下，说道：“这块地方我还算熟悉，这家医院也有点印象，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真的吗？”姜媛露出感激的笑容，“柳导，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一到这种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太乱了。”
“我理解。”柳潇婷包容地点点头。
柳潇婷盯上她苍白干裂的嘴唇，心里忽然跟着难受，知道她这个时候也吃不下东西，于是叫来空姐：“给我一杯热可可吧，谢谢。”
柳潇婷将杯子递给姜媛，叮嘱道：“喝点热的，一会好好睡一觉，到了之后我叫你。”
姜媛接过柳潇婷递给她的热可可，小口抿了一下，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一整天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不少，眼皮子越来越沉，就那样靠着柳潇婷的肩膀睡着。
……
飞机很快到达目的地，柳潇婷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带着姜媛去医院。
出租车内，姜媛仍旧是一副焦虑的表情。
柳潇婷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有等着到医院才能了解具体情况。
她沉默的注视着身边的人，恨不得将所有的好运气好心情都给她。
刚到医院，还没等车停稳，姜媛就急着推开门出去。柳潇婷见此，连忙从口袋里抽出钱来，一把塞给了司机，也快步跟随姜媛而去。
姜媛十分焦急而迷茫，像只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只想赶紧飞到手术室门口。
“大门在这边，跟我来。”柳潇婷见她走错方向，连忙跑上去拉住她的手，有几分冰冷，柳潇婷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坚定的走向医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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