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Honeymoon
泡汤，完完全全的，泡汤。edith醒来时看到窗外大剌剌照进来的太阳，认命地眯起眼。浑身酸痛得她连抬胳膊挡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别说按计划出去扫荡哪一片区域。daryl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听到浴室的方向有水声，勉强挪了下手臂——旁边的位置还热着，他也没离开多久。
也是，昨天折腾到天都开始泛白了，就算是daryl那样的体力也不大可能吃得消。
“醒了？”
edith应声看去，daryl只穿着衬衫和内裤，双腿□□地走出来，看起来一点通宵的疲态都没有，精神焕发。
还心情很好。
他脸带着上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上眼的瞬间不好意思似地捏捏后颈，耸肩摊手：“早饭想吃什么？”
“午饭。”edith笑着纠正道，撑着床垫起身靠在床头，“除了燕麦和土豆我们还有得选？”
daryl顿了下，迅速看向窗外，又转回来，眼神不太对地看着她舔舔唇：“这个街区很大，总得有些别的，想去购物吗？”
她顺着daryl的视线低头看去，这才看清自己身体的模样——胸口上毫不留情满布的牙印和吻痕。她迅速拉被子盖到肩以上。流氓。她梗着脖子嘟囔道：“你太过分了。”
daryl见她脸上没有半分的疼痛不适，纯粹地发红，放心地走到床边，俯下身来：“怎么？不喜欢？”
他知道她会给出什么答案。edith翻个白眼，开口想反驳，又在看到他的神色后哑然，难得一见的柔软浅笑。她只能投降般地微弱出声。
“辣爆了。”
daryl得意地扬扬下巴放过她，越过她的身子直接爬上床平躺，侧头瞥一眼，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拍拍身侧。
“昨天没看够？”
edith又翻了个白眼，看他得意那劲儿。她无奈地倾向他，无法忽视自己心里那抹浓重的欣喜，靠着一只胳膊的力道撑在他身侧。daryl看上去惬意又满足，很放松，和棉布一样柔软。她想让他多享受一下难得的安心，无论对环境还是他自己。她抿了下嘴，当然她也有想这样多呆会的私心。她笑了下，弯腰献上一个吻，等这口气用尽才躺下缩到他的臂弯里。
至少今天偷个闲。没必要让末日毁了每一天。
“我不想起床了。”她闷闷地开口，不给daryl反驳的机会，拉过被子随手搭在他们身上，没能盖住自己的肩，也没盖住daryl的胸口。
“再睡会儿？”daryl给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些，挑眉道，“反正以你的身体状况哪儿也去不了。”
“这又是谁的错？”她骂着，侧身揽住他的腰，让他的气息和温度包围自己。她其实已经睡够了，至少她觉得自己睡到了自然醒，但和daryl边没营养地斗嘴，一边又迷迷蒙蒙地又困起来。都怪daryl。她枕着他的胳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耷拉。
edith短暂地失去了意识，没睡很沉，被身边人轻柔的举动弄醒，她睁开眼——daryl在看那张被她反扑的全家福。
她胳膊收紧，贴得更近，脑袋朝他肩上挪了挪，让他知道自己醒了：“怎么了？”
“只是在看照片。”daryl随手把相片递到她眼前。
“看起来很幸福的一家。”她平淡地评价，移开视线，“但不太强。”
一眼就能看出是文职之类坐办公室工作的父亲，斯文得体，典型的中上层社会成功优质男，或许会在老板的邀约下周末打打高尔夫，跑两趟健身房。落落大方的妻子，依赖地靠着丈夫的胳膊，精致的卷蓬短发看上去至少在拍照前打理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小孩，男孩抓着父亲的手，嘴里还叼着巧克力，一个看不出性别的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两个都是走不利索路的年纪。怎么看都不是能活得长久的配置。
daryl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把照片放回床头柜上。
“抱歉毁了气氛。”她轻轻在他锁骨上吻了下算是赔礼。
“他们如果够幸运的话，也许还活着。”daryl将她搂得紧了些，算是回应，算是安抚，“总会有些喜欢多管闲事的烂好人。”
“你在骂rick吗？”她笑出声来，抬头看向他，把心底毫无缘由的低落抹平。
“还有你。”他斜她一眼，“你把我的巧克力给了morales，别以为我忘了。”
遥远的名字。她眨了下眼。现在的她不会那么做了。
“那是我的巧克力。”她笑着道，“你怎么默认都是给你的？还斤斤计较。”
“有什么区别？你藏了两盒，四分之三都强行塞给了我。”
“？你怎么知”edith疑惑地皱眉，她很早以前就把占地方的包装盒丢掉了，那时候daryl和她应该还没熟悉到乘一辆车的地步，“你什么时候搜的我的车？”
“认识你第二天。”他想到什么地闭了嘴，顿了顿补充道，“只是瞧了眼后座，谁让你像个刚当修女的百万富翁样到处乱炫。”
edith敏锐地眯了眯眼。她还记得glenn那天给她说的话，记得merle准备拉daryl抢劫营地的计划，还说她是最肥的一块肉。或许她在营地发食物是有点张扬了，她现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看来这俩兄弟也做了应有的调查。到底是两个做事有计划的。
“我知道merle抢劫的计划，我们回营地那天glenn告诉我了。”她开口道，看见daryl整个上半身僵硬起来，咬住后牙，眉头紧皱，垂眸不看她。她好笑地翻身，去找他的目光，现在几乎趴在他身上了。没什么，她不是在发难，只是不想他介意这件事，“不过即使我前一晚就知道了，第二天我还是会和你进林子。”
daryl别开脑袋，语气警告样的不善：“你就没点防备心？我可以随时把你丢在那里。”
“我信任你。如果只是随便某个男人？用屁/股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伸手轻触他的下巴，上面的胡茬让指腹有些痒，“而且用人身安全赌你对我的态度？听上去很值。”
daryl嗤笑声，眸子扫她一眼又飞快转开。
她知道自己听上去有多像个见鬼的恋爱脑，她确实夸大其词了，但她选择继续下去。daryl尴尬、羞愤又好笑得生气的样子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够。
“然后我赌赢了。”她凑过去，凑到他的唇前，“你确实那时候就有点在乎我了是不是？”
“你真的莫名其妙又难搞。”他察觉到她的靠近，低下头看着她，很凶地眯起眼。
“不要一害羞就凶我，mylove。”她被托住后颈，“我会开心到得寸进尺的。”
这个吻很长，也很温和。daryl只是贴了上去，等她主动张开双唇，没花任何时间，几乎就是下一秒，一开始就等着了一般。没能忍住上翘的嘴角，他继续这个吻。edith双手环在他脖子上。太温柔了，舌头伸进来的力度，轻轻在脖子肌肤上摩挲的指腹。她眼眶有些酸涩，没有任何提防的他，想要珍惜什么的他。她逃似地松开他的唇，额头埋到他胸口大喘一口气。
“真他妈糟。”她听上去有些抓狂，重新扬起脑袋，愤愤地盯着他，“我他妈刚刚觉得我又重新爱上你了。”
“哼。”
“不许笑。”她咬牙切齿。
daryl笑得更灿烂了。
他们躺到太阳西沉，聊天、斗嘴、亲吻、打盹，被对方的犯困的样子催眠，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相拥成一体。肚子咕咕地响，谁也没有先下床。
接下来几天他们按照计划在附近搜寻物资和其他团队的踪影，晚上来不及就随便在附近扫荡个房间，来得及就跑回最开始那间房子住一晚——daryl没有说什么，edith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俩人都心照不宣地把车往那里开，背着当日的晚餐，一前一后进门。虽然也不是每天都来得及吃晚餐。至少他们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不会再影响工作进度，就是越消越多的痕迹让edith每天清晨套衣服时都要控诉一番。白天在外，确认环境安全后会时不时交换一个匆忙的吻。一般是edith先吻上去，或者是daryl趁她不备迅速亲上来，又一副什么都没做地继续挑挑拣拣手边的东西，然后被边笑边骂的她蹿到面前或扯着衣摆讨要一个深些的吻。
daryl发现自己看不厌她这副模样，看她心甘情愿，毫无保留地信任、依恋，一次次屈服。用一个奖励、一串饵食，拥抱、牵手、亲吻，浅尝则止，然后看她咬牙切齿又无奈地来渴求他。她也每次都会如他所愿，像她永远也不会够，不知饱足，哪怕自己就在她身边，肌肤相贴。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雀跃和些许的平静，从他第一次靠着打零工赚来的钱攒零件拼出自己第一辆摩托车之后就没有了。像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像自己可以成为任何人但只想选择做此时此刻的自己。
“我都要觉得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了。”edith往嘴里塞着今天的晚餐，坐在叉开腿的daryl身前，整个人没骨头似地倚在他的怀里。
“你听上去像个超级反派。”daryl嗤笑着看她一眼，只看得到头顶和鼓起的腮帮子。吃得很慢，吃得很痛苦，她真的很讨厌鸡肉罐头，好像每一口都反胃。
“超级反派都很强。”edith耸耸肩，“我觉得不错？”
“我才不干那活儿。”daryl两三下吃完自己的，无所谓味道如何地囫囵咽下去，“你想活个几十年就为了等lukeskywalker来打败你？”
“至少我统治过帝国。”她好笑地仰头看他，“那你怎么想？”
“走得远远的。”他说，至少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那些争来抢去的玩意，权力中心、伦理道德和他统统无关，“过我自己的日子。”
他没想过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他只是想活着，和他在乎的人们一起活下去，一起吃饭、睡觉、喝酒、兜风。
“好像也是个选项。”她闷闷地道。
但现在的世界，又能去哪里呢？或许她和daryl两个人在外能活很久，也或许顶不住一场尸潮。
“你觉得我们会怎么相遇？如果没有这一切的话。”她忍不住问，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没有末日，如果不用担心任何事，她是不是可以天天和他这样？最大的危险不过是回公寓路上踩滑摔个狗吃屎。她怎么会没去找他呢？哪怕一天，一分钟，普通的生活。难以置信，如果是现在的她，在看到glenn的那一天就会跑去大街上乱晃。
daryl看着她，搭在膝盖上的手虚握。像他们根本不会相遇这个念头从未出现在她脑子里一样。他耸耸肩道：“如果哪天我想吃披萨——”
“拜托，有点创意daryl。”edith打断他，“glenn是送披萨的，不是我们的媒婆（丘比特）。”
“丘比特？”daryl不屑地笑道，“他会因为太没神经乱配对得到最差员工奖。”
“maggie可不同意这话。”edith不满道，“别转移话题。”
daryl抿了抿唇，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不得不开口。
“也许只是在街上，或者你去修车，去酒吧。”
“你经常去酒吧？”她抓住一点，饶有兴致地挑眉。
“只是偶尔去顶班看个场子。”他干巴巴地解释，故作坦然。不自觉在她审视的目光下有些紧张，喉头滚了滚，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个什么劲。他确实经常去酒吧，虽然大多只是为了免费的酒去，偶尔会被缠上也是嫌烦地骂走，那些女人的目的根本不屑于隐藏，像谁都该拜倒在她们身下似的。但他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说了。
“好吧，酒吧。”edith没有继续追问，撅撅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你喝醉了，也许你跑过来搭讪”他想不下去，烦躁地扬起手，“shit！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一段我们可能会有的生活。”她的右手顺着他搭在膝盖上的胳膊划下一直到手腕，五指微张握住他的，环住他的手抱到胸前双手握住。
“有什么意义？那些永远都不会发生。”daryl脱口而出，后知后觉语气和说法都很糟糕。他抬起左手手捏了下她泛红的耳垂，像她真的喝醉了一样。她没有躲。不会发生，所以没有去想的意义。现在她在身边，有这些就很好。
“但能让我更了解你。”她好脾气地握着他的手亲了下，自顾自道，“比如我被同学一起带去酒吧感受所谓的美国文化，但我的酒量不太好。”
daryl想起自己在酒吧那些日子，没什么好的，酒后涨红着脸和别人互殴叫骂，对每个侧目的路人竖中指，在后巷或背后又脏又臭的公厕吐到双腿发软，总的来说就是粗俗还蠢。他打断道：“nah，你不会想靠近那时候的我。”
“debatable（值得商榷）。”她转身靠到他立着的腿上，牵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肩，看着他笑道，“让我们试试，怎么样？”
“我有点喝晕了，所以偷溜到了角落的座位上。”
他的思绪跟着她的话语，那张没什么人会去的沙发，她自己觉得脚步不稳但故作镇定，除了有些恍惚的眼神和泛红的脸颊外看不出端倪。
“什么颜色的？”她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等他回答。一个最简单最基本的问题。
离吧台和驻唱都太远，因为人太少了反而比较干净，但还是皱巴巴的很久没人打理。
“黑的。”daryl说。
“我坐在里侧，靠沙发扶手撑着。你在哪里？”她看着他的双眼，“你会注意到我吗？”
一个女孩，还是亚洲女孩。看起来很好得手，太容易被那些嗅着味的食腐动物盯上。daryl环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收紧。那些他见过很多次的手段，也阻止过不少次。
他应该是在吧台边喝酒，听那些混在一起的絮絮叨叨今天又泡到几个女人，现在视野范围内又有那些女人能睡。就算他没第一时间看见，也会被同伴的口哨声引过去。很难不注意到她。
edith见他不回答，继续说：“然后有人来和我搭讪，抬着两杯酒，但我已经喝不下了，也警惕到不会去喝陌生人递来的酒。”
daryl眉头紧皱，舌尖扫过齿缝。他可以把他们都揍了丢出去，一句废话都不用有。哪怕老板因此再三警告过他。
“索性他们很识趣，走开了，但我还是很晕，同学都喝大了，把我忘在了这里。”
“听起来你需要换一批同学。”daryl不屑地评价。
“你会怎么做？”edith上身撑起一些，带着点逼迫地直视他的双眼。
他会怎么做？daryl没有移开视线。该死的，他会怎么做？
daryl眯了下左眼。他喝完了他的酒，一起的那些也都喝高了或者找到了自己的猎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摇摇欲坠，能直接到第二天早上打烊。他看到她，决定要不要管这个闲事。
大概会骂一句关自己屁事。daryl想着不远的过去，自己喜欢在离开的时候再顺一瓶啤酒走，这会让晚上回去的时间不那么难熬。也许会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折返。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不想在第二天再来喝酒的时候听到不舒服的消息，然后后悔。
“我会把你扶出去。”他舔舔嘴唇，“给你叫辆车。”
“嘴肯定会很臭，你得忍着。”他笑着补充道。
“真贴心。”她笑着努努鼻子，“但是很不幸，司机是男人，我又意识不太清醒。”
“一个人。”她强调。
“那你就放心我送你？直接去你家？”daryl感到好笑又有些生气，她如果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就是没防备到脑子被车门夹了。但他看见edith希冀地看着他，让他想起街角的霓虹灯和雨点，他烦躁地咂舌，像真的在酒吧门口进退两难一样移开眼，“fine，我会送你回家。”
“你看。”她得意地伸个懒腰，胳膊搭到他肩上，流氓似地揽着，“这次是你让我们相识的。我所做的只是没有分寸地往喉咙里灌酒。”
“就像我们真正的相遇，如果我不给你送水，你就不过来帮我了吗？”她狡黠地眨了下右眼，“我保持怀疑。”
“承认吧daryl。”edith凑过去亲在他的下巴，“你从来没你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daryl摸了摸自己被吻的地方，低下头轻轻笑了下，捏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晚饭吃没吃完已经不重要了，edith在改换坐姿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这几天又有哪次不是这样。她贴过去，双手抱向他，还没来得及沉浸在这个吻里就浑身一抖。
枪响。
他俩瞬间分开，daryl抓起身边的弩迅速起身环顾自己这侧，edith拔出枪来半蹲在地观察四周。房子里没有异动，他们稍微松下来些，转头和对方对视一眼，daryl下巴微点，率先朝窗边走去。edith会意地蹿到墙边关掉所有的灯，干完后小步溜到他身边，站在他身后。
“行尸，十来个。”daryl将窗帘撩开微不可察的一点，从缝隙朝外看，“几个倒霉蛋跑去对面那栋了。”
“几个人？”
“四。”daryl说，“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他们这种开枪法和食堂摇开饭铃差不多。”edith边吐槽边思考着街道的距离。车就停在门口，行尸全都聚在对面，他们完全来得及悄悄出去蹿上车离开。
“我们得走了。”她声音微弱，紧绷得发颤，她知道自己在选择什么。
daryl看向她。她眼睛没有看向窗外，下垂着眸子不知在看哪。他很熟悉的在糟糕环境下习得的情绪应对方式。
“他们还活着。”他顿了顿开口，“如果要救他们？得快点行动。”
“太危险了。”她不赞同地摇头，幅度不大。
“只是几只行尸，对我们来说不算难。”
edith不安地咬着嘴唇，这是两回事。面对行尸总是危险的，应该能避则避，没必要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冒险。
“没时间了。”daryl又朝外看了眼，那边已经没有枪响，他们可能打空了子弹，没经过加固的房门顶不了多久，他扭回来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别说这种狗屁话。”edith瞪他一眼，“我不想你冒没必要的险。我们得离开。”
“有点信心，几只行尸杀不死我们。再说，我开始有点喜欢这栋房子了，还想多住几天。”daryl轻扬下巴，“怎么说？”
edith咬着后槽牙，外面传来男人痛苦的尖叫。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松下了肩膀。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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