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跑商
找了空闲时间，黎风便将这事和嬷嬷说了。嬷嬷也明白他的意思，这么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让嬷嬷的思想也改变了很多。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及子女自己喜欢最重要。
中秋灯会过后，黎风和林安就把所有精力投到卖花椒这件事情上来了。这个东西多用做菜里，所以首要群体还是客栈酒楼这些地方。
好在他们和章策的关系还不错，和他一说，他便同意试一试，在他那留了一罐。反响还挺好，一次便订了十斤。
这下开了个好头，两人得干劲也十足了起来。用几天的时间将镇上的酒楼走了个遍，有的用黎风的方法试了菜，觉得确实不错。有的则是认为有没有这个调料没区别，也不太相信这个东西。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几个大酒楼都有下订单。但这些加起来距离他们的目标还是很远的，看着仓库里堆满的花椒，黎风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没事，慢慢来。这种新事物，总要给人接受的时间。”林安安慰道。
黎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看着那些花椒，心里难免有些着急，“要是当时少种一些就好了，现在也能卖掉别的，回回本。”
“好了，别想这些了。”林安递给他一杯水，“明天我去别的县宣传一下，这么多呢，就算敬安镇买的人再多也消化不完。”
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黎风做梦都是一堆花椒成了精，追着他满地跑。
两人又去周边的村镇都走了走，又卖出去不少，但对他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你俩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顾北自从中秋过后便没在见过黎风和林安，还以为他俩一直忙着呢。
黎风趴在桌上，一脸丧丧的，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提了，花椒事业大失败！”
“哎，对了，你那个花椒给我拿来一些。”顾北听他提了才想起来，顾夫人要宴请宾客， 听说他们种了个做菜好吃的调料，便让顾北拿点回来尝尝。
林安正愁今天这一筐没卖出去多少呢，一听顾北说，忙把筐里卖剩的一大包拿了出来，“给你，现成的。”
接过东西，顾北看了看两人，都是一脸地颓废，贴心地问道：“怎么？卖的不顺利？”
“唉，那可太不顺利了。”黎风说道，“现在家里还放着一大堆呢。”
花椒作为调料，本就是不用大批量采购的东西。这段时间零零碎碎也卖了不少，但也就是那个仓库的一角。
顾北脑子活，想了一会儿，“要不你们去南边看看？”
“南边？”黎风没起身，只是把脑袋转向他。
“嗯。”顾北点点头，“南边有个源水城，是个通商要地，许多商人走商都会路过那。你们可以去那试试，而且你不是也说这个东西是个辛辣之物，那些南蛮之人说不定喜欢。”
顾北也算是给两人出了一个主意，不过二人都没出过远门，没走过商。这一下子就走出那么远，还有点忐忑。
又试了几日，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两人也下定决心要往南边走一走。至少试了才知道行不行，要是这次也失败了，只能说他们赚不到这份钱，
本来二人打算自己去，但众人说了之后。石平觉得他们两个人拿那么多东西，走那么远实在不安全。最后同行之人就变成了黎风，林安，石平和李愿。
李愿毕竟当过兵，手脚功夫不差，石平也走南闯北过。有这两人一起去，大家也放心不少。
临走之前，还特意去镇上和顾北告了个别。
“你们可得快点回来啊。得赶在我成亲之前回来，我还等着你俩的大礼金呢。”顾北开玩笑般说道。
“放心吧！”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顾北也有些拿不准，毕竟是自己给出的主意。这走商虽说赚钱，但危险也不小。只希望他们一路平安，早日回来。
这一路上，他们也去了不少地方，东西也卖出去一些。这倒是让几人都信心大增，至少这一趟有点收获。
家里面就剩下嬷嬷，黎欢带着小小和巧儿。嬷嬷还记着黎风和他说的事情，正好他们不在家，不用担心黎欢不好意思。
“欢姑娘，歇一会儿。”嬷嬷端了一杯明目的花茶，递给黎欢。
这几日，黎欢一直在绣一副新品，那面要的急。她就坐在这，一绣就一天。嬷嬷过来和她说话，她才觉得有些累。
“欢姑娘，我这人是个大老粗，我要是说话惹了你不高兴，你可别和我生气。”嬷嬷先铺垫好要说的话。
黎欢还以为怎么了，急忙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嬷嬷这是说的哪的话。这些日子你一直待我极好，我都记在心里的。应该是我说这句话才对，要是我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您不要和我计较才是。”
听着黎欢的话，嬷嬷也知道她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便放心下来。
“那既然这样，嬷嬷和你说一些心里话。”
“嬷嬷，您说。”
嬷嬷拍了拍黎欢放在桌上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想问问，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想找个什么样的，有没有相中的人。”
谁知道黎欢听了这话，反倒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眶也红了起来，“嬷嬷这是什么话，难道是嫌我累赘，想将我早早嫁出去吗？”
“哎呀，你这孩子。”嬷嬷赶紧给她擦了擦眼泪，“怎么会嫌你累赘，如若真嫌你，当初黎风怎么会把你带回来呢。是看你到了年纪，怕你担心彩礼的问题，不敢和黎风他们说，这才让我来问问。”
黎欢听到这才放心下来，知道不是想要赶她走。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嬷嬷，我真的不想嫁人。”
看她这样子，嬷嬷也有些心疼。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也怕是有心里阴影，“欢姑娘，你和嬷嬷说实话。你是不是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敢谈婚事。虽然定过亲，但是又没有哪条规矩说订过亲的，就不能嫁人了。”
黎欢摇了摇头，“不是，嬷嬷，我是真的不想嫁人。经过这些事情我也懂了一个道理，情爱有何用呢。父亲大人不喜欢我娘，却还是让她有了我。娶了夫人，却还是隔三差五带回两个小妾。对于他们来说，娶妻生子似乎只是一个任务。而且小小总是和我说，她以后要考学，做大官。我还问过她，不成亲吗？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女子一生，不该是男子的附属品。也应该有自己的追求，她的追求就是考学。至于那些成亲之事，随缘即可，就算成了亲又如何，指望着男人过一辈子，岂不是可笑。”黎欢说着，想起小小和她说这话时的神情，自信神采飞扬。
虽然小小年纪还小，但就这份见识，黎欢是自愧不如的。
嬷嬷点了点头，知道这话肯定是黎风平时教导她的。虽然有些地方她还不太能理解，但是黎风说的肯定是对的。
“行，嬷嬷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等黎风他们回来，我便告诉他，让他不必担心。”嬷嬷知道了黎欢的想法，便想着等黎风回来告诉他。
看嬷嬷要走了，黎欢突然喊道：“嬷嬷！”
“怎么了？”
“我自己说吧。等黎风哥回来，我亲自告诉他，我的想法。”黎欢说道。
看着黎欢坚定地神情，嬷嬷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心中竟觉得十分感动。想她还在黎府的时候，黎欢也还是个小丫头，现在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面黎欢的事情解决了，那面黎风他们还在路上走着呢。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繁华，咱们今日便在这留宿吧。”石平看着前面的镇，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几人也没有意见，牵着马就进了城。这城里倒是别有一番景象到处都是摆摊的商贩，卖的好多东西黎风和林安他们都没见过。
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想着明日在启程。这客栈老板看几人的样子就知道是跑商的，还给介绍了两句，哪块有跑商的车队，可以去那换一些东西。这也是到南蛮的最后一个休息点了。
看老板还挺热情，林安也上道的拿出几文钱当做小费，“老板，和你打听一下，咱们这个城叫什么？商人多是从哪来的？”
“几位客官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叫途遥，最早就是个小村子。后来和南蛮恢复通商，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这才变成了如今的城。”老板看几人听的认真，也说的来了兴致搬个椅子就坐到了旁边接着说。
“这得本地人很少，基本都是外来的。这管的不严，花点钱就能落户籍，因此一些犯了事的都愿意来这，所以这也还是有些乱的。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官府派人来专门管理这，这不现在又热闹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去溜达溜达吧，换一些东西回去也是好的。”黎风说道。
看他们要吃饭了，老板也识趣地站了起来，“几位，我在多嘴问一句。咱们要卖的是何物啊？”
“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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