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灯火通明的灯
待叶与灯上车消失在视野里后，时月才缓缓收回目光，脸上还挂着笑容，十足真爱粉的姿态。
她翻看了一下刚才拍的照片，还不错，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但从身材穿着和气质氛围来看，不难看出是个帅哥。
并且因为看不到全脸，反而给人留了想象空间，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
毕竟叶与灯摘下口罩后的脸只会比戴着口罩更好看，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粉丝看到脸后有落差感。
噢，叶与灯现在还没有粉丝。
唐星星很快凑到时月身边，“欸月儿，他就是你pick的人？看起来还不错啊，但他怎么戴着口罩？”
“可能害羞吧。”
时月也不知道为什么，随口说了一个她都不相信的理由。
唐星星笑了起来，“有可能，唉我们家晏昀要是会害羞就好了，粉他那么久就没见他有过害羞这个神态。”
时月顺着唐星星的话道：“他看起来的确不太像会害羞的样子。”
反正她认识晏昀两年，从来没见过。
“我刚刚听你喊他名字，是取的江湖夜雨十年灯里的字吗？夜雨灯？听着像艺名。”
“不是，叶子的叶，相与的与，灯……”时月突然顿住。
她是取名废，可取江攸宁和顾承安的名字时无不是千挑万选，选寓意好、读起来顺口好听的字。
但叶与灯，是她随便取的，没有任何寓意，随便挑了几个字就直接用了。
江湖夜雨十年灯……如果不是唐星星提到，她根本不会往这上面想。
“月儿？”
“时月？”
时月会过神来，声音不自觉变低，“灯是灯火通明的灯，是真名。”
“哇，这名字真好听，寓意也好。”唐星星感叹道。
“真的吗？”
“当然啊，你不觉得吗？”
时月不语。
酒店到练习室之间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叶与灯上车后就闭幕养神，不与任何一个人交流，直到手机振动他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病还没好全就穿那么少，你是想继续吃药还是住院？下次把那件长款黑色羽绒服穿在薄外套上，换双厚袜子，再围条围巾，到练习室要是不方便再把羽绒服脱了，里面应该有暖气的。”
他敛眸看了一眼后按熄屏幕，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片刻，他再次打开与时月的对话框，回了一个字。
“嗯。”
时月看着这个字勾了勾嘴角。
还好，还算配合。
她想了想问到：“怎么还戴着口罩？”
这条消息像小石头被丢进大海里，没了音讯。
她觉得叶与灯这会应该到练习室开始准备初舞台了，没有看到消息，也没有多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就继续摆弄她的设备。
事实上叶与灯看到了消息，还看了许久。
他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膝盖上，而后食指抬起停住没再敲下去。
他很讨厌面对镜头，很讨厌。
闭上眼睛，那些几乎怼到他脸上的镜头和漫天咒骂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他无处可藏。
他抬手按住眉心，压下纷乱的思绪，偏头看向窗外。
夏离见叶与灯不太舒服的样子，递了纸巾过去关切道：“你还好吗？”
叶与灯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也没有接过纸巾。
“是晕车吧？我这有解晕的糖，我给你一颗。”夏离说着就从包里找出一盒糖，打开盒子示意叶与灯拿。
叶与灯看着他，他的笑容真诚温柔，眼睛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恶意，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好感。
可是他不喜欢，他们，太像了。
“不用。”他的语气生硬疏离。
夏离并不介意叶与灯的态度，神情语气依旧温和道：“那你需要的话再和我拿。”
叶与灯沉默的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离他们近的几个学员看着叶与灯欲言又止，但见叶与灯并不想搭理他们只得作罢。
许天上下打量了叶与灯许久，眼神渐渐染上鄙夷。
这态度，他还以为是什么背靠资本的富家公子呢，这一身行头看着也不过如此。
正想着，叶与灯突然看了过来，他慌忙低头垂眸。
直到压迫感消失他方抬头，不过还是不敢去看叶与灯，拉着身旁的学员说些有的没的，面上不动声色，袖子里的手已紧紧握着。
他觉得他就像一个笑话。
下车后，叶与灯径直走了。
其他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许天率先围到夏离身边，有意无意道：“夏哥，你认识他吗？他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像不太看得起我们。”
夏离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挂着笑，但眼睛里没一丝温度，语气淡淡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比我大一岁，还是叫我夏离吧。”
说完，他直接走了。
许天愣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脸上，片刻后他面色如常的看向在场的人，热心道：“我们也快走吧，别让其他人久等了。”
说着就追上了夏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夏离等等我们！”
练习室很大，容纳一百名学员和十来名工作人员绰绰有余。
今天将全部学员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安排初舞台各位学员要表演的节目。
初舞台一共有十八组选定节目，其中有四组是几个大公司分别组团来的学员已经事先定好的；有三组是学员自带原创曲目或舞蹈；剩下的十一组是由节目组准备曲目和编舞，然后让学员自行选取组队。
“接下来大屏会依次播放十一首曲目的片段，其中有六首舞蹈类、四首歌曲类还有一首只有曲需要你们自己作词的rap。不过我们毕竟是要选男团，所以即使分为了舞蹈类、歌曲类，但还是要兼顾唱跳的。”
导演简单的介绍后站到一旁示意学员们看大屏幕。
大屏先播放的是舞蹈类，其中有两首hiphop编舞，两首poppin编舞，还有两首现代编舞。
歌曲类有一首是被誉为华语乐坛第一人的项南的《嘶哑》，一首是被誉为情歌王子的沈诵晚的《情书》，两首是时下大热的网络歌曲《不赌》和《就是要爱你》。
大家看着都隐隐激动，甚至已经定好节目的选手都觉得这里面有几首曲目的编舞和编曲都比他们准备的好太多。
但是改是不能改了，只能暗自打气要好好准备，争取一鸣惊人。
“好了，所以的曲目皆播放完毕，现在还没有定下节目的学员可以自行选择，大家都看到九扇绿色的门了没有，这背后就是全新的开始，现在请推开它、”导演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九扇门，而后扫向一百名学员提高音量继续道：“我们这一季选取的规则是、先到先得！”
导演话音未落，众人就朝那九扇绿色的门涌去。
“哇！门后面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真的耶，节目组也太会玩了吧。”
叶与灯看完就决定选第五首现代编舞或第八首《情书》，第五首是舞蹈类编舞里最简单的，而且歌也相对柔缓，比较容易兼顾唱跳，《情书》比较好唱。
虽然这两首对他来说也不算简单，但是相对其他曲目而言要好很多。
他朝最边上的一扇绿色走去，这扇门人最少。
晏昀从叶与灯踏进练习室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他，他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出现在时月身边的男人。
方才是按照到场批次排的队，他不好上前确认，此刻他终于等到机会，跟着叶与灯走进绿门里。
晏昀绕过叶与灯快步上前，若无旁人般拦着他身前，语气不善道：“你和时月是什么关系？”
叶与灯瞥了晏昀一眼，淡漠道：“与你无关。”
晏昀沉声道：“我喜欢她，你离她远点，否则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看到眼前的人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人会是他强大的竞争对手，即便他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
所以他非弄清楚不可。
这附近没有摄像机，其他人见情况不对也都绕着他们走，因此，他更是肆无忌惮。
“有病。”
叶与灯不想和他纠缠，打算绕着走，没想到他又跟上来拦在他身前，一副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架势。
晏昀见他这态度更生气了，觉得他和时月之间指定有点什么，“你拽什么？脸都没勇气露。”
从身边经过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急着去挑选曲目，此刻应该差不多都要到了。
反正他的表演曲目已经定好了，他不着急，他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事情问清楚，至于眼前这人会不会捡些歪瓜裂枣，这就不关他的事了，谁让这拽批这态度呢。
看到就烦。
叶与灯神色淡淡，“令堂逼她辞职的时候，你也喜欢她吧。”
晏昀一点就炸，“你说什么？！”
虽说走迷宫选曲目是给还没有定下曲目的学员准备的，但是毕竟是个仪式，所以已经定下曲目的学员也走了迷宫，这几组人径直走到他们的表演曲目的牌子面前站着。
慕子唯左等右等也不见晏昀的身影，便折回迷宫里去寻人，果然被他遇个正着。
就见晏昀扒拉着一个学员不让人走，而那个学员压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怎么看都是晏昀在搞事情。
他再一看发现那个学员就是当天和时姐姐在一起的男人，一下子就明白晏昀想干什么了。
他当即快步走过去拉住了晏昀，“晏哥晏哥。”
他凑到晏昀耳边压低声音继续道：“摄影跟我过来了。”
随即看向叶与灯赔笑道：“不好意思啊，他就是性子急，没有恶意的。”
其实他知道晏哥心思不纯，若真想问在哪不能问，非要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他刚刚出来时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这人这会再进去选到的肯定是其他人不需要选剩下的。
晏哥也真是。
叶与灯拍了拍被晏昀扯过的袖子，并不打算说客套话。
没有恶意？呵。
慕子唯看摄像大哥跟过来了，故意放大音量道：“我说怎么一直没有看到你们呢，居然真的迷路了哈哈哈……”
叶与灯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晏昀推开慕子唯沉着脸也走了。
就剩下一脸尴尬的慕子唯和赶过来的摄像大哥面面相觑。
叶与灯走出迷宫进大厅，放眼扫过大厅中央摆放的十八座摆着曲目名称和人数的立台，找到他刚才想选的两首曲目，人数果然都已经满了。
又看向其它几个可供选择的被选曲目曲目，人数也满了。
杨轩轩眼睛一亮，冲叶与灯摇手道：“来这！这里还差一个人！”
叶与灯看过去，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选择。
那首需要自己填词的rap。
如果说他跳舞不行唱歌不行，在rap面前还能客观的说一句他会，可是rap他真的一点都不会，而且他不擅长填词。
立台旁已经站了四个人，看到叶与灯走来，热情的围了上去：“欢迎加入我们！”
杨轩轩甚至唱了起来，“终于等到你……”
有人好心提醒，“你怎么戴着口罩？有摄像机的，说不定就拍过来了，不能浪费每一个露脸的机会。”
杨轩轩笑嘻嘻道：“戴着口罩超酷的好吗，早知道我也戴着了！”
叶与灯道：“我感冒了。”
他说的是实话，他的感冒的确还没好全，最近这段时间本来就有流感，怕传染给其他人。
也就是这个说辞导演才没逼着他脱口罩，反正接下来的重点是初舞台，这段时间拍摄的素材是剪花絮用的，影响不大。
“感冒！严不严重啊？”
晏昀看着叶与灯身旁摆着的曲目名称挑了挑眉。
许飞笑眯眯的和同组学员聊着天，余光却是时不时注意着叶与灯那边的动静。
选秀节目里rapper本来就不吃香，实力平平的话舞台很难出彩。
若只有这一个rap舞台还好说，可据他所知，已经定下的节目里就有三组rap，还是词曲原创，其中有一位说唱界的大神。
反观这组，都是拼拼凑凑出来的人选，一个出名的都没有，可能连做陪衬都不够格。
说起来星动青春自上一届就采用了舞台直播的方式呈现，初舞台和接下来的三次公演和总决赛舞台都是直播，三次公演和总决赛还好，每一个舞台都会播完，但初舞台导师是有权力直接喊停的，这就相当于录播时被一剪没。
不过两相比较，被直接喊停可比被一剪没惨，毕竟一剪没只是表演不能出现在正片，花絮和直拍还是能看的，而喊停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被直接喊停，啧、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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