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赌注
葵喜有些心虚，反驳道：“当然是你闻错了。”
她推着白玉出去：“你快回你房里去，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休息了。”
走到门口，白玉一个转身摆脱了葵喜的驱赶，这一次他干脆坐下了，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
葵喜绞着手指，有些头疼。
这小白脸今日可真难打发。
白玉撑着下巴，看着葵喜，不紧不慢地道来：“嗯……听说在仙界，有一位掌管三界花卉的仙子，叫……叫什么不记得了，不过有本书籍记载，那位仙子手下有一位小花仙，乃向阳花所化……”
“打住，打住。”葵喜听得心里发毛，立即叫住了白玉，她揉了揉太阳穴，“哎，白天被吓得不轻，这会头疼得紧，小白脸，噢，不，师傅，要不你先回房里去吧，徒儿改日再听你讲故事，可否？”
“不可。”
葵喜有些怔愣，没想到白玉会拒绝得这么果断，她想，一定要撑下去，不能露馅，露了也不承认。
“师傅啊……”葵喜身子突然变得晃悠，眼珠子朝上翻，接着就顺着门框滑倒在地。
白玉脸上立即没了笑意，他扶起葵喜，拍了拍她的脸：“葵喜姑娘，醒醒。”
白玉伸指在葵喜的额头探了探，嘴角上扬。
他抱起葵喜，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后就退了出去。
少顷，屋内没了动静，葵喜才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将门仔仔细细锁上，才算松了口气。
半夜里，葵喜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梦里全是那个戏园子，戏台上总有一位穿着青色戏服的女子，她时而欢笑，时而悲戚落泪，时而双眼怒睁，深如万里海底。
她走向葵喜，把水袖递到葵喜手中，牵着葵喜从戏台走向台后。葵喜坐在铜镜前，镜子里模糊的自己逐渐变得清晰，转而变成了一张戏脸，而戏脸的背后是另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
葵喜惊醒，胸口剧烈起伏。
“呼~”
葵喜的耳边突然传来一股热气，她侧头一看，眼中恐惧流转。
那张在梦中出现的脸此时就在她眼前，一模一样。
诡异，太诡异了。
葵喜藏在被窝里的手脚开始颤抖，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在心中怒骂自己怎么那么中不用，怎么就贪玩不好好修炼，现在可怎么办？打得过吗？
百面对着葵喜一笑，兰花指拾起葵喜的一缕头发，放在鼻间闻了闻，用摸了摸葵喜的脸。
“也是一张不错的面皮呢，我猜，你也不是凡人吧？”
葵喜心里头咯噔一下，她这是要做什么？看上她的脸了？还知道她不是凡人？怎么是个道行不浅的妖都能看得出她的身份？
百面的指尖点了点葵喜的额头，问她：“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
葵喜想要打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了。她费劲扭动了一下身子，纹丝不动。
百面“呵呵”地笑着：“你啊，真是个小蠢货，还想要逃？被我看上的，都逃不了，除了被白玉上仙搅和了的那个。”
白玉上仙？
“你说的白玉上仙是哪个白玉上仙？”葵喜问。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入戏园子的，怎么？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是仙界的上仙？”
葵喜哑然，她还真不知道。
百面的手指勾着葵喜的下巴：“小蠢货，你也是从仙界来的，竟然连白玉都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话。”
“呸！你才蠢货，姑奶奶下凡的时间可比你长，在人间都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了，细算下来说不定比你岁数还长。”
百面捏住葵喜的下巴：“我看你灵力没多少，嘴巴倒是挺厉害，不过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讲不出话来了。”
“你要干什么？”
“哎！”百面叹息一声，满脸的可惜状，“我本想要白玉上仙的那张面皮，可惜我拿不到，如今只有先拿你的咯。”
葵喜心道，完了完了，她果然想要我的脸。
“我的脸不值钱，你去拿那个什么白玉上仙的吧。”葵喜在心中暗叹，白玉对不起，我确实打不过她。
“不，先拿你的。”百面掰正了葵喜的脸，指尖勾到了她的下颌骨，开始一点一点用力，要嵌入她的面皮里。
“白玉，白玉，你徒弟又要完了……”葵喜大喊。
百面当即捂住了葵喜的嘴。
葵喜发出呜咽的声音，下颌骨开始刺痛。
她想，难道又要折了吗？
“嘭！”
葵喜房间的门被破成了两半，她看到那个身着白衣的人站在了门口，手中持着玉剑。
看来折不成了。
“白玉上仙，真是巧，又见面了。”百面松开葵喜的脸，将葵喜从床上提了起来。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不是你专程过来找我的吗？”白玉看了眼百面手中的葵喜，还有她下颌处的血珠，“来了也不说先到我房里，跑来一个女子的房间。是眼神不好吗？男女都分不清了。”
百面睨了白玉一眼，讥讽道：“怎么？上仙跟一个混迹人间多年的小仙子待久了，也这么会讲话么？”
白玉反问她：“不好听么？”
葵喜的胳膊肘被百面捏得生疼，可听到白玉那句“不好听么”时，她突然想笑，但还是憋住了，毕竟小命还在妖精手中呢。她道：“可别往我身上扯啊，他一直就那样讲话的。”
在葵喜心中，白玉的嘴，可跟他手中的玉剑媲美。
“闭嘴。”百面对葵喜投以威胁的目光，“你敢多吐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葵喜立即抿紧了嘴。
白玉一边朝前走，一边道：“你也是只老大不小的妖了，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不如……胁持我好了，我的脸比她值钱。”
葵喜心想：对对对，你说的对极了，就这么说下去。
百面讥笑一声：“嘁，她刚刚可说的是她在人间的日子比我岁数还大呢，就冲她这句话，我今日要定她这张脸了。
葵喜拼命摇头，这只妖怎么这么记仇呢？
“做妖，得大度些。”白玉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剑劈向百面与葵喜的中间。
百面推开葵喜，下腰躲开了白玉的剑，又闪现将葵喜拉了回去，退回到窗前。“上仙，几个时辰前，我们说好了做个游戏，现在游戏开始了。”
百面钳住住葵喜飞出窗外，她幽深的声音飘入白玉的耳朵里：“给上仙一日的时间，找得到她她就能活，找不到，她那张脸我就拿了去，就当是这场游戏的赌注了。”
白玉眉头紧蹙，也飞出窗外，追在了百面的后面。
他们行过数座屋顶，踩得瓦片碎响。
白玉每每要追赶上百面时，百面就变换逃跑的方向，窜进巷子了。
白玉沿着巷子一直走，巷子窄而深长，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他在拐角处犹豫了一下，一声惊叫牵制住了他的注意力，那是葵喜的声音。
白玉循着声音而去，又穿进了另一条巷子，不同于上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住满了人家，家家户户门前挂满了灯笼，灯笼里是燃得正旺的烛火，看着很是温馨。
白玉盯着一户人家的灯笼看，门突然开口，从里面探出一个孩子的脑袋，孩子歪着头问白玉：“你找谁？”
白玉走上台阶，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她身旁还有另一个女子。”
小孩琢磨片刻，点点头道：“嗯，她们好像进来我家了，说是来做客的，爹娘正在招呼她们喝茶呢。”
小孩将一扇门彻底打开，邀请白玉也进去。
白玉透过那扇打开的门朝里瞧着，里面很大，但却没有人声，甚至没有生人的气息。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小孩，鼻子轻轻嗅了嗅，眸光突然转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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