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餐偶遇
周雨丞抢着要与季橙坐在一起，热情地招呼着她过去。却见夏之秋腼腆地笑了笑，坐在了周雨丞预留给季橙的位置上，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这使得周雨丞一阵无语，但又不好叫他起来，只好悻悻地坐在了他旁边。
铁娘子却是没有坐下，而是端了杯茶，道：“我刚回国，今夜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欢迎新同事，吃好喝好。”
说罢，她将那茶喝下肚，随后又对梁小清说：“明天拿发票来找我报账。”
“是的，铁总！”梁小清做了个并不标准的敬礼姿势回答道。
“铁总慢走。”
“铁总再见。”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送走了铁娘子，便凑一堆聊天去了。
“你们说铁娘子是不是约会去了啊？”梁小清八卦道。
“她有男朋友了吗？不会吧？藏得挺深啊。”周雨丞道。
“铁娘子这种人，没有把握的事不会说的，藏得肯定深。这么急着走，明显有问题。”胡文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推测着，季橙端了杯水默默听着，倒觉得挺有意思。余光瞟到周雨丞身边的夏之秋，见他默默坐着，也不参与八卦闲聊，也不喝水，偶尔推推眼镜，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直处于八卦中心的聒噪梁小清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包间之外。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几人见得一服务员领着一男子往另一包间走。他穿了件白色毛呢大衣，里面是件蓝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显得腿特别修长。
那服务员在前方走着，嘴巴抿着，想来是一直在努力克制激动的心情。
“杭老师？他怎么一个人啊？一个人吃火锅也太孤单了吧，不行不行。”梁小清说罢就起身往杭九傒而去。
季橙怔怔地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梁小清领着杭九傒走了进来，都还没回过神来。
“各位，”梁小清清了清嗓子，说：“杭老师一个人，要不跟咱们一块儿吧？”
“我无所谓。”周雨丞别过头去，脸上显得有些不快。
胡文则站了起来，客气地说：“欢迎欢迎，人多热闹嘛。以后大家在一栋楼，还要相互照应呢。”
梁小清听罢，便拿开了自己那方空椅上的包，邀请杭九傒与自己坐在了一方。偏偏那个位子就在季橙隔壁，以至于杭九傒刚坐下，她便站了起来，说：“不太好吧，我们部门聚餐，他一个外人，不太合适。”
闻言，杭九傒面不改色，起身礼貌地朝众人微微颔首，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我在隔壁定了位子，各位慢用。”说罢，就要走。
梁小清赶忙拦下杭九傒，略带哀求地低声对季橙说：“季橙，你就大度一些嘛，拜托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倘若季橙此刻还咬住不放，只怕会让人生疑。她沉思了片刻，终是说：“如果杭老师不介意的话，那我也无所谓了。”旋即坐下，大口灌了一杯水下肚。
杭九傒就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脸上难掩喜色。
“杭老师是在楼上教古琴的？”周雨丞问，语气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不必想，杭九傒来之前，他是这栋楼乃至整个园区远近闻名的帅哥，勾搭妹子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如今杭九傒一来，这头衔就换了主人，能高兴吗？
杭九傒微微一笑，道：“正是。”
周雨丞又道：“以杭老师这样的身家，跑去一个小培训班教古琴，听起来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杭九傒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季橙，眼底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杭九傒敛去那种不自然的神色，道：“兴趣使然罢了。”
这时候，锅底和菜品都一一端了上来，众人沉迷于美食，很快便把方才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胡文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大家举杯欢迎季橙的到来，也庆贺能认识杭老师这样的人物。”
一杯啤酒下肚，神清气爽。
“杭老师穿白衣服出来吃火锅别弄脏了才是，需要围裙吗？”梁小清一边替杭九傒倒了杯酒，一边关切地问。
胡文打趣道：“杭老师这样的要是穿个围裙在身上，啧啧，真是很难想象。”
周雨丞鼻孔哼气，随即举起酒杯对季橙说：“小橙子，欢迎你啊，来，喝。”
季橙也举起酒杯，嗔怪道：“干嘛叫我小橙子？恶心。”
“就准辛棠荞叫不准我叫？”
“那我还叫她荞麦呢，你敢吗？”
“……”周雨丞一阵无语，只得举了举酒杯，说：“喝！”
二人仰头，将那啤酒灌下了肚。
季橙发现杭九傒只象征性地动了两筷子，而且用的是左手，她怎么不记得他以前用左手吃饭了？再看他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他此刻正静静坐在位子上，也不吃东西，偶有人敬酒，他便礼貌地喝下一杯。
季橙正乱想着，杭九傒却忽然将目光抛了过来，二人相视，季橙赶忙别过头，拿起一杯酒便喝了下去。
“小秋秋，你好歹也喝点酒嘛，每次聚餐滴酒不沾，没意思啊。”周雨丞说着，就想往夏之秋杯中倒酒，却见后者直接覆手盖上了酒杯，抬眸不满地看了一眼周雨丞。
“好好好，你是乖宝宝，你不喝。”周雨丞悻悻收回手，把自己酒杯添满了。
“你少喝些。”夏之秋侧头看着周雨丞，出声提醒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喝你的饮料去。”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喝着酒吃着火锅，这顿饭倒也算是愉快，至少对于除了季橙以外的其他人是如此。
梁小清去结账时，却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还问她要了开票信息给她开了张发票。这倒是奇怪了，她想了想，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杭九傒身上。
她走到正在门外醒酒吹风的众人旁边，扬了扬手中的□□，说：“账被杭老师结了，还把发票留给了我们。”
胡文道：“杭老师，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能让你破费呢？小清，你把钱给杭老师转过去。”
这分明就是给了梁小清一个加杭九傒联系方式的大好时机，也不知胡文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梁小清刚掏出手机，却听杭九傒道：“不必了，算我请大家吧。”
正为难着，又听周雨丞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人杭老师都说不必了，那就不必了呗。人家不缺那点钱，咱们自己留着吧。”
梁小清悻悻地收回了手，心里咒骂死周雨丞，让你坏老娘好事！
周雨丞看了看手表，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再去哪里喝一圈吧？”
“去唱歌怎么样？”胡文提议。
梁小清摇摇头，说：“唱歌多没意思，还是去酒吧，人多热闹。”
“这附近刚好有家我常去的酒吧，就在前面，走吧。”周雨丞说着，就往前走带起了路。
夏之秋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刚走到酒吧门口，一阵喧闹声便传了来。走在前方的周雨丞回过头看了看夏之秋，打趣道：“小朋友，是不是没来过酒吧啊？”
夏之秋点点头，显得十分乖巧，好像真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似的。
“那可要跟好哥哥，哥哥带你。”周雨丞说着，将手搭在夏之秋肩膀上便往里面走去，却没有人看见夏之秋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季橙跟在二人身后，也进了酒吧。
“以杭老师这种温润儒雅的性格，以前怕是也没来过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吧？”胡文问。
杭九傒摇摇头，道：“没有。”眼睛却是紧盯着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的季橙。
几人找了个卡座坐定，又各自点了酒，方聊起了天。
“小秋秋，来了酒吧你也不喝酒啊？”周雨丞将一只爪子搭在夏之秋肩膀上，并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盯着他，似乎对他这种怯懦的表现很是感兴趣。夏之秋此刻分明局促不安，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酒吧的氛围吓着了。
“我只想喝果汁。”夏之秋低声说，想来也只有挨着他的周雨丞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周雨丞只觉得脑门儿出现了三条黑线，便不再劝这小孩儿喝酒了。他揉了揉夏之秋脑袋，将那本就有些微卷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他十分无奈地说：“好好好，哥哥给你买果汁，乖啊。”
“我总有一种带未成年少男干坏事的错觉，真是罪孽。”梁小清说着，摇了摇头，又问几人：“谁要去跳舞？”
“我去。”周雨丞说着，放开了夏之秋，而就在那一瞬间，后者神情显得倒没那么不安了。他靠在卡座角落里，低着头，扶了扶眼镜，之后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真像个听话的好孩子。
“小橙子也一起啊。”周雨丞说着就来拉季橙，后者摆摆手，说：“我就不去了，不会跳，你们去玩得尽兴些。”
周雨丞耸耸肩，与梁小清一道走了。
如此，卡座里便剩下闷头喝酒的胡文，坐在角落的乖孩子夏之秋，靠着沙发双腿叠起眼神微眯的杭九傒，和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喝一口酒的季橙。
许是酒吧太过喧闹，夏之秋揉了揉耳朵，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不远处的舞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美女，请你喝一杯吧？”
季橙看手机正起劲，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抬起头，见得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向她发出了邀约。
她莞尔一笑，欣然答应了那男子的邀请，起身便随那男子往吧台方向而去。
杭九傒表情冷峻得好似使周遭温度都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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