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世界上的丑小鸭
上车后，谭西野开着车离开，她看着车外那个执拗的身影逐渐缩小。
她抿着唇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关系，宋家在a市也算是名门望族，她自小也与他相识，只是碍于私生女的身份始终进入不了他们的圈子罢了。
车里沉默的意味太重，也没放音乐，她只觉得压抑。
她支吾道：“谭总，你今天怎么来这边了……”
“刚好合作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来开个会。”
她没在询问。
谭西野手把着方向盘，余光瞄了瞄低着头的女人，“那个是你的追求者？还挺疯魔。”
“……嗯。”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那是我前男友，分手闹得不愉快。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样子，不过，我好像也有点责任……”
她又想，为什么谭西野会对她伸出援手呢。也许是因为她是宋媛的妹妹吧。宋媛在他们的圈子里一向混得很好，也算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世界上的丑小鸭，好像只有她一个。
“如果他再来纠缠，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寻求警方的帮助。以及，情侣分分合合似乎本身就很常见，纠缠的另一方是不占理的。除非……”他沉声道。
“除非什么？”
“……没。”
“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你在前面的超市放我下来吧，我去逛逛，买点东西做晚饭。”
“好。”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和她都是这样一种不冷不热的关系。直到……那次……
意识猛地清醒。
她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贺一鸣，下定决心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他这次没有再追上来。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扶住旁边的树干缓了缓，重新往前走去。
夜色渐沉，微风吹拂过后树木轻轻摇曳。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咱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司机在外边等着呢。”
——
这几天，悦悦的事情陆陆续续也快结束了，她俩打着视频聊天，悦悦那头应该是在家里，背景是轻奢风的客厅。
“你一个人在家吗？”宋明雪问。
许悦叉了块芒果塞进嘴里，“对啊，我哥还没下班呢。宋宋，我跟你说，研究生那个开题报告写得我快秃了，而且当时几个题目给老师选，他偏偏给我选了个我最不喜欢的，当时我还据理力争，他却忽悠我这个角度没人写过，我的天，他就没想过为什么没人写吗……”
宋明雪轻笑出声，“我也只能精神上支持你啦。明天又要去学校了，事情应该都解决了吧。”
接收到她的暗示，许悦咧嘴一笑，“和解啦……而且本来就是双方都有责任。”
“要给你哥知道这事，你的驾照难保啊，估计不许你再开车了。”
许悦：“哪有这么夸张啊，大不了把我扔回驾校回炉重造……”
“我觉得再练练其实也挺有必要……”宋明雪小声嘀咕。
“对了，你是不是要去那个集团的年庆晚宴啊。我在名单上看到你了耶。”
宋明雪：“？为什么你有名单？”
“嘿嘿，那当然是万能的朋友圈。话说回来，你去的话我也想去，不如叫我哥带上我好了。”
“……”宋明雪打趣道：“你哥都找好女伴了吧。”
“打住打住！我又不一定挤掉她的位置，我的意思是让我哥带多一个人！”
“可是你还要写论文耶。”
许悦：一个头，n个大。
——
宋明雪当天选择了一条鱼尾裙，精致的蕾丝手绣手法，薄纱蕾丝重叠剪裁的一字肩立体造型，自然收腰，极显身段。
谭西野带着她进入主场，没见到许悦，但是见到了许悦的哥哥，许氏的太子爷，许渭森。
他鼻梁高挺，轮廓与许悦并不相似，温和的外表下又带着寒意。
两人碰面，许渭森和谭西野轻轻碰了碰酒杯，倒是他先打招呼，轻笑道：“悦悦听说你要来，本来也吵着要跟着我来，后面又被她的导师找，实在没有时间。这不，只敢对我发脾气，一天没回我信息了。”
他的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宠溺，宋明雪也笑道：“有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还不得折腾。她的性子最是活跃。”
宋媛也走上前来，她的眼中有对着许渭森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宋明雪只是低头浅笑。
“渭森哥，好久不见。”
许渭森温和一笑，“好久不见，有空多出来聚聚。”
宋媛熟练地打招呼，“西野，上次你缺席了我的生日，幸好你补的礼物我还算满意，我才没太失望。平时陪明雪多回回家，爸爸总是念叨着想和你吃饭呢。”
男人笔挺地站着，漆黑的双眸有着一丝笑意，亲昵地搂住宋明雪的细腰，“过段时间有空了，我会多陪她回家的。
看着宋媛这在交际中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内心不免有些对自己感到失落，她以前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参会礼仪都是靠这几年慢慢摸索，平时有悦悦带着来，跟着她就好，现在跟着谭西野，她其实内心忐忑、甚至有点紧张，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显得熟练，不知道下一步举动会不会失礼……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些许不安，谭西野一直都有牵着她冰冷的手。
至少这一刻，她是感受到安全感了的。
在谭西野面前，宋媛不会像背地里一样对她百般讽刺和刁难，虽然她依旧会在与众名媛的交谈中偶尔与她眼神对视，流露出一丝不屑。
——
几人按照名单落座后，集团的董事长在主席台发表着讲话，宋明雪望向男人认真倾听的侧脸，感受到她的目光，谭西野也把注意力转向她，轻笑出声：“你今天好像一直盯着我看。”
她努力抑制脸上升起的燥热之意，“有吗？”
“而且一直都乖乖地跟着我。”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宋明雪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男人靠前，低声道：“今晚别一躺下又睡着了。”
“……”
她伸手推搡，神情变得窘迫，“别说话了，大家都在鼓掌呢。”
她又听到他从胸腔发出一阵低笑，指尖轻勾他的掌心，被他紧紧地反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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