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鬼市
“云尔！你人呢？在哪呢？”云尔一接通电话就听到了小鱼那暴怒的嗓音。
“我和阿择在一起，就在宅子后面…”云尔下意识的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她脆弱的耳朵可禁不起小鱼的大嗓门。
“哦…那你注意安全啊…我那个回家等你…”听到江择日，小鱼的恐惧就算隔着两个手机云尔都能感受到。
“诶…”云尔还没说她今天可能不回去，小鱼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云尔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机…
“这里离鬼市不远，去逛逛吧。”江择日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彻底遮住了眼睛：“你的玉佩就是从鬼市出来的。”
“鬼市？”云尔一惊，又是一个她以前只有在影视作品中才能听到的词汇。
“不然你以为这条街上那么多古物都是哪里来的，甚至还有灵器…”江择日的视线落在了被云尔挂在背包上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
“人类也可以进鬼市么？”进了鬼市，那这岂不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对人类而言，只要能赚钱，什么地方去不了？”不知道是不是云尔的错觉，江择日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讽刺和不屑，这样的语气让云尔忽然有些不舒服，像是自己无缘无故也被一杆子打入了那些不择手段只为谋财的人群中。
“在你死之前不也是个普通人？说的好像谁比谁更高贵一样…”两人之间的交流在云尔的这句语气略重的话后戛然而止，就连灵犀都不再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敏锐的她深知这种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已经太久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了，江择日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生气还是怎么样，看着云尔有些气愤的表情，他居然觉得有些好玩，嘴角都在不经意间微微扬起了。
云尔以为通往鬼市的路会是一段非常阴森恐怖遍布鬼魂的苍凉小路，却没想到只是沿着这条老街后面比较隐蔽的一条小小路走到头推开一扇木门就到了。
“人类要到半夜的时候才能打开鬼市的门。”
云尔看着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猛一听到江择日说的话，现在还没到半夜，那这眼前这些走来走去的岂不都是鬼？
“诶哟！”云尔好好的跟在江择日身后，突然就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撞的往一边踉跄，耳边更是传来了一声轻呼。
“小心…”江择日转身一把抓住云尔的手臂让她倒在了自己身上。
云尔回头一看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一个十分矮小的女孩子，目测这孩子还没成年，顶多十五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一边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不停的弯着腰道歉。
云尔摆着手说没事，反正自己也没摔到，对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没必要太过于深究。
鬼市卖的东西和外面的古玩街相比可真是好玩多了，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古物，还有人在卖据说有神奇效果的药丸以及一些低级的灵器。
“这个东西是卖给人类的？”云尔被一种名叫“见鬼丸”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见鬼这项技能应该只有人类才需要被开发。
“嗯，他们有自己的渠道。”江择日将双手背在身后，随着云尔的目光也撇了一眼那摊位上的东西。
云尔逛着逛着忽然被不远处的嘈杂声所吸引，秉持着有热闹不凑白不凑的原则，云尔头也没回伸手就拽住了江择日的手臂，拉着他朝人群里跑去。
“小贱蹄子！我打不死你！”
“诶呀老婆子！这么早就要把你儿媳妇打死啊！”
“我养着你是让你吃白饭的么！”
人群中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和一个瘫倒在地的女孩，老妇人手里抓着一根棍子狠狠的朝着地上的女孩打去，力道之重，每一次打下去都能打的女孩浑身抽搐一下。
“你们鬼也干这种家暴的事儿？”云尔不可置信，在她原先的认知里，鬼怪们是不应该有那么多的情绪化表现的。女孩原先还能支撑着上半身坐在地上，渐渐的就被打的彻底躺在了地上，抱着膝盖蜷缩着自己。而身边围着他们的鬼们没有一个出手相助，甚至大笑着开着各种玩笑。
“那个老婆子不是鬼，是灵婆，她暂时还算是人。那个女孩应该是她养的人鬼媳，给她儿子准备的。”江择日的话又一次让云尔才搭建起来的三观崩塌了。
如果是鬼，云尔还能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也实在没能力去管的想法就这么随意的看一波热闹，但现在有人告诉她，眼前这个被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孩是一个人，是一个和她一样活生生的人…
“住手！”云尔冲了上去一把夺过老婆子手里的棍子，用尽全力推了老婆子一把。
小女孩被云尔护在了身后，老婆子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推自己一把，一个没留神居然被推倒在地，扬起一地灰尘。
“哪来的贱蹄子！”老婆子怒火中烧抬头看到云尔便是一顿开口痛骂。老婆子看到云尔后双眼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浑浊的双目像是动物看到了猎物般闪着绿光。
“好，好身体啊…”老婆子手掌一撑就从地上翻身坐了起来，布满老茧的手指在云尔面前比划着，云尔皱着眉头满眼嫌恶的偏着头。
江择日跨过人群一把捏住老婆子的手腕，力道之大，疼痛让老婆子扭曲着五官，口中嗷嗷叫着。
“我的人，岂是你能染指的…”江择日白皙的十指微微用力，直接把老婆子的手腕给捏断了，云尔清晰的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周围的窃窃私语…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给我等着！老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老婆子扶着自己不能动弹的手腕倒退几步看着江择日的眼中是恐惧与不甘的结合，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身后的屋子里，关门的瞬间还放出了对于江择日来说毫无威慑力的狠话。
“她不认识你？”之前遇到的一些鬼魂都会恭恭敬敬的喊江择日一声“江大人”，刚刚那个灵婆居然不认识江择日，还说什么不会放过他。
“鬼市不完全归属于地府，而且不是所有鬼都有资格见我。”言外之意就是，江择日声名在外却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有幸见他一面的。
“小姑娘你没事吧…”云尔蹲下身去想把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扶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就是之前不小心撞到她的那个人，就很巧…
但她伸出的双手却被人家给躲了过去，云尔的表情一下子就尬住了。
“走吧，就算是同情心泛滥多管闲事了一番。”江择日站在云尔身边，他顶着一张冷漠的脸，说出来的话和他整个人一样冷冰冰的，每个字都好像是在嘲讽云尔的不自量力和多管闲事。
虽然云尔不喜欢江择日说话的语气和他那一副嘴脸，但确实他说的没错，在这种地方她没有办法为自己同情心泛滥下一时冲动的行为买单。
离开鬼市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云尔的手机又恢复了信号，和小鱼交代了几句后带着江择日去了吴希伯的宅子，他们不打算惊扰宅子的主人，从后院的的围墙翻了进去，当然只有云尔一个人需要翻墙，他们高高在上的江大人一个闪身就能顺利的进入宅子。
“小姑娘，能再见到你真好，不知道你能不能永远陪在这里和我聊天呢？”
云尔一边转头和江择日说话一边开门，房门才刚打开一条缝隙阑蝶的声音就传入了云尔的耳中，云尔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拽了过去，双腿离地整个人都腾空而起了。
“阿择！”云尔没来得及抓住江择日伸出的手，房门阖上，云尔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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