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砚之

　　她与路砚之的感情来的突然，被发现的也很突然。年节祈福，她在城楼上献舞天神，主导祭祀，他在城楼下安静看着也就罢了，偏不知怎么了与人产生了争执。
　　吵闹之中她只隐约听见路砚之梗着脖子扬声叫道，“小爷就是心悦她，你奈我何？”
　　诚然，这位小爷喜欢上谁都会引发一场议论，毕竟他父亲作为这地界的实际掌权人，还是很有一番势力的。
　　但势力是势力，信仰是信仰，当势力与信仰产生冲突，势力自然是要往后退让一步的。
　　于是，路砚之就被群情激愤的城民绑了，他那将军父亲几番交涉也未能将人带走，最后不得已，还是求到了她面前。
　　“砚之是个不知轻重的，胡言乱语冲撞了圣女，圣女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替他想想法子罢。”
　　白锦姝先前不管这事，并非是因着对他毫无情义，而是此事如今还仅仅是他少年轻狂的口出妄言，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即便是要处置，最多不过是多关些日子，期间或许会吃些苦头，可那话到底是他自己说出口的，吃些苦头也是应当的。
　　若是自己插手，事情难免就要变了味道，再深究下去，他们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是这般想的，可路将军却是听到了不同的处置法子，他打听到的几位长老的处置结果，是要杀鸡儆猴，一劳永逸的。
　　这许多年来边城从未发生过相似事情的缘由就是城中百姓们对神明十分敬畏，而圣女正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边城的百姓倒不强求所有人都如同他们一般信奉神明，可如今来了一个不但不信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可以挑衅亵渎的，这便不能让人轻易谅解了。
　　他们刻意将人们的怒火挑唆成难以平息的民怨，他们想要树立更高的圣女的权威以巩固自他们的势力，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路砚之。
　　她才不相信这位路将军当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自己的，能做到这等官阶掌管边城实权的人，哪有有勇无谋，哪会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的，“路将军若是心中有了法子不妨直说。”
　　这路将军倒也不含糊，说出自己想得法子来也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情，“砚之虽在此事上有错，圣女难道就一点错处也无吗？”
　　“将军不必这样激我。”白锦姝抬眼看向他，心中没有一丝害怕，“这的确是我与他两人共同的过错。如若这算得上是过错。”
　　原来即便是不信神明的人，也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她轻轻勾起唇角，笑得讽刺又无奈，“您的计划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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