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见杜琪琪
佚小庄刚刚把自己少到可怜的行李放到尚且空无一人的宿舍，就接到了竹茹的电话，史齐琛要回来了，所有人回局里待命。
看来补觉这件事变成了奢望，三个人只能顶着熊猫眼出发了。
佚小庄和周翼到了学校停车场之后，一眼就看见竹茹靠在一辆车轮高度快到竹茹腰间的巨大号红色越野车旁，越野车的后挡风玻璃上还挂着一排HelloKitty，形成强烈反差。
“师姐，车不错啊。”
听到佚小庄言不由衷的寒暄，竹茹脸上一阵白一阵黑的。
“哎呀，一说起来这个破车啊我就气啊，都怪史老头，他推荐我买这个车，说什么我们这个职业得买动力好一点、皮实一点的车，以备不时之需，结果这破车又沉又费油，每个月花我好多油钱，快要养不起了。”
现在换成佚小庄和周翼脸上一阵白一阵黑了，天天把史老头挂在嘴边，全唐国也就竹茹敢这么做吧。
竹茹的车技还算不错，虽然她一路上不停的抱怨车子这不好那也不好，实际上竹茹和这个车子磨合的很好了。
车子冲到一个快捷酒店的后院，停入一个私人车库。
海城情安局完全建在地下，出入口隐蔽在不同的几个建筑之内，不同的人出入的位置不同，而一般编外外勤人员的出入位置就在这个私人车库里。
验证了三人的指纹和虹膜之后，电梯来到了地下。
“第一次来这里吧，史老头一会才到，咱们先去看看杜琪琪吧，一会我再带你们去转转。”
竹茹很熟悉这里了，在楼道里轻松的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三人很快来到了审讯室，刷了指纹之后，一起进入了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里面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工作。
“竹警官。”那名工作人员看到竹茹进来，主动敬礼。
情安局的前身是部队和警察系统中的情报安全部门，由于情报安全工作越来越重要，后来独立合并成立目前的情安局，竹茹前期是由警察系统培养出来的，大家都习惯称呼竹茹为竹警官，佚小庄和周翼则是一开始就跟着部队出身的史齐琛，一身本领都是部队培养出来的。
“徐木，好久不见，这是刚刚调过来的小朋友，不要看他俩年纪小，已经是正式的编外外勤了。”
简单的行礼问好之后，几个人坐下来讨论案件。玻璃窗那边的杜琪琪正坐在角落里小声的抽泣，为了减轻她的精神压力，已经将她的手铐解开。
“怎么样？又审了一遍吗？”
“和在警察局差不多，断断续续的交代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交代的都是咱们掌握的，多的事情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直哭。我担心我们再审问下去，她就崩溃了。”
“行吧，那我去问问吧！”
这个时候，竹茹作为科研小组的导师，是比较适合继续审问的。
审讯室的门开了，听到门开的声音之后杜琪琪本能的往后一缩，把头埋进膝盖里，一天两次的审问，她已经快要受不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被审问几次，还要经历什么。
“杜琪琪。”
杜琪琪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缓缓的抬起了头，已经哭道红肿的眼睛瞬间有了些许光彩。
“竹老师！”
杜琪琪看到竹茹之后，一下扑在竹茹的脚边，用已经沙哑是声音哭道：“竹老师，你是来救我的吗？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害怕啊？”
竹茹叹了口气，蹲下来，用低沉的语气说。
“这是比警察局还严重的地方！我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比警察局还严重的地方！”杜琪琪喃喃地说，然后她惊讶的看着竹茹，竹茹居然一个人打开门，顺利的进来了，那岂不是竹茹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竹老师，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会怎么样？”竹茹的语气很严肃，严肃到让杜琪琪觉得天昏地暗。
“我，会怎么……样？”杜琪琪颤抖的问。
“看你的表现，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你不仅这辈子不能再接触任何的科研工作，而且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看着平时温柔幽默的竹老师变得这么冷酷，杜琪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住竹茹放声大哭。
“竹老师，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竹茹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住了杜琪琪，语气依旧冰冷。
“你冷静一会吧，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杜琪琪终于安静下来，在竹茹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杜琪琪资质一般，却心比天高，大学的时候一心想考研究生，可是第一年没有考上。杜琪琪挣扎了很久，决定再战一年。
可是研究生考试谈何容易，复习的过程并不顺利。就在杜琪琪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留名为江者，纸条的内容大致就是为江者办事，江者会帮助杜琪琪考上研究生。
杜琪琪刚开始只是当成一个神经病的玩笑，时间长了之后，杜琪琪习惯了每周一张的纸条，把收纸条当成了自己排解压力的一个方式，每次阅读完纸条之后，她都像看笑话一样乐一乐，然后继续紧张的复习。
临考前，杜琪琪知道自己今年肯定又考不上，独自郁闷的时候，杜琪琪想到了这个神经病似的笑话，捺不住好奇心，加了这个人的QQ和微信。
江者对杜琪琪第一次的要求就是拍摄图书馆里只允许翻阅不允许外借的几本科研成果报告的照片并发送，杜琪琪在江者的指挥下顺利的完成了，然后江者发送了一套习题给杜琪琪。
杜琪琪就当是最后的押题试卷，用着很平常的心态将所有的题目研究了一下。没想到，这套习题居然有四分之一的题目是最终海城大学研究生考试的题目。
之后，杜琪琪就对江者完全信服，尽量去完成江者的每一个要求。借由江者的帮助，杜琪琪顺利的完成了研究生复试，并且在研二的时候进入竹茹的科研小组，而这个科研小组，是全院研究生都想进入的。
但是杜琪琪的能力有限，进入科研小组之后成绩一般，虽然竹茹大力提携，可是杜琪琪最终还是被分配到数据整理的岗位。
就这样过了一年，杜琪琪研三了，这一年里江者偶尔会提出一些没有难度的要求，指示杜琪琪盗取不同的资料和数据。
杜琪琪根据江者的安排，顺利的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情报窃取工作，每次江者都回给予物质或者其他方面的奖励，慢慢的，杜琪琪对江者完全的信任了。
直到上周，江者再次提出一个高难度的要求，要求杜琪琪按照指示，将实验数据带出来，如果事成了将帮助杜琪琪去米国的麻省理工攻读博士。
杜琪琪也很害怕，很犹豫，她知道这个科研项目的重要性，可是对于一个资质一般的女生来说，米国麻省理工的博士就像妖艳有毒的苹果一样，明知道不能触碰，却抵不住致命的诱惑。
令杜琪琪没想到是，这次她被抓了个现行。
听完杜琪琪的讲述之后，竹茹轻蔑的看了一眼杜琪琪，原本她很同情这个孩子，资质一般却很努力，却没想她到早被敌人同化了。现在竹茹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女孩儿了。
竹茹右手拿着笔，笔帽轻轻的划过头皮。
“这些事情上午在警察局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如果说出来我肯定会被退学的，可是江者答应我，送我去米国的麻省理工读博士。”杜琪琪哭道。
“呵呵，你是认为那个江者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然后把你送到米国读书吗？”
竹茹似乎用了全省的力气将笔摔在地上，借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塑料的笔身禁不住如此大力的撞击，碎了一地。
“米国的麻省理工，你怎么会这样幼稚，没有真本事你凭什么上麻省理工，这样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许诺，就让你忘了自己的底线了吗，你就可以出卖你自己，出卖我们吗？”
“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想你的老师，你的同学，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就这样被你偷给别人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你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学成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竹茹的手掌已经抬了起来，若不是想到自己老师和情安的身份，这巴掌早就打下去了。可是就算真的打了又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挽回不了。
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杜琪琪，握住竹茹的手，再一次大哭起来：“老师，你打我吧，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
“如果打你有用我会狠狠的打你的！”
竹茹虽然不是杜琪琪的导师，可是杜琪琪毕竟在科研小组跟着竹茹一整年了，如果竹茹在一天之前知道杜琪琪受了这样的蛊惑，她肯定要好好的用武力教育一下这个孩子，直到打醒了为止。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竹茹冷静片刻之后继续问道：“字条呢？别告诉我你都扔掉了，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留着珍藏的！”
“我的确都收藏着了，可是一周之前江者命令我必须烧掉，我就全都烧掉了。”
果然不出所料，无论这次数据窃取成功与否，那个江者都准备牺牲杜琪琪，让杜琪琪做替死鬼。
“哼！这么明显的利用，你都看不出来吗？这么多年学都白上了吗？”
竹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怒其不争，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牵着鼻子走，然后被那个陌生人推出来当替死鬼。
有用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全是杜琪琪没用的哭诉，竹茹没忍心离开，默默的坐在哪里听杜琪琪哭诉了一个小时，哭诉她的原生态家庭，哭诉她这些年的压力和不如意。
杜琪琪所有的哭诉只换来了竹茹冷冰冰的一句话：“任何的哭诉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生命中任何的不公也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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