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伴侣
起身的人群视线一直在门口之人的身上, 但只有一小部分给了奥姆这个现任国王。
绝大多数都在观察奥姆身边的少年。
疑惑，惊讶，种种不同的情绪透过不同颜色的眼睛传递出来。
为什么这些人看他的眼神这么奇怪？
西塞尔探寻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对方今天穿的很庄重, 手中握着寒光肆溢的三叉戟。
继任仪式在他思考的这几秒时间内已经开始。
这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他并不能在此刻提出自己的疑问，因为这会破坏仪式的完整流畅。
等到结束后再问吧。
少年嘴角的弧度因为这些陌生人的打量有些僵硬。
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的王座, 在前进的过程中特意落后长发人鱼半步。
却没想到奥姆察觉到之后会慢下来偏头看他, 对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身后的整只队伍也因此慢下来。
“……”
西塞尔在青年的注视中又默默加快了一点速度和对方并肩。
长发青年的打算得逞，却因不能被发现，强行将翘起的唇瓣压下变成一副严肃冷淡的样子。
王座边已经有一位捧着三叉戟的女人。
西塞尔没有见过。
“母亲。”奥姆出声打招呼。
亚特兰娜看着自己第二个儿子的眼神有些复杂, 但在看见对方身边人的时候又变得有些轻松。
在心上人是陆地人的情况下，她不觉得奥姆还能够那么轻易的决定掀起海陆战争。
她将三叉戟郑重其事的交到青年手中：“你会是个好国王的。”
亚特兰蒂斯的女王退后站在了一边。
这间大厅内都是臣子, 在青年接过三叉戟时同时单膝下跪表示效忠。
被跪的, 站在人鱼边上的西塞尔心中疑惑更甚。
机关转动, 大厅顶部被打开。
“跟我来。”奥姆在他身边耳语。
少年跟着对方的身影上游。
前方是个高台。
台下是摩肩擦踵挤在广场上的亚特兰蒂斯人民。
台上是国王接受万众瞩目的地方。
他觉得这个平台他真的不能上，速度放慢想要停下。
手腕处一热, 奥姆伸手圈住他的手腕游上高台中央。
人鱼带着他站在高台边缘，一边举起右手的武器, 一边带着他朝台下举手。
亚特兰蒂斯人民清楚的记住了第一次露面的国王伴侣长什么样。
在臣民的欢呼声中, 青年转头专注凝视少年, 常年冷硬的金色眼眸像是被高温融化，带着奇异的温度。
“我的荣耀与你共享。”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到西塞尔耳中, 他心脏漏跳半拍，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
索性对方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在欢呼声渐小之时又转过头看向台下进行发言。
继任仪式流程繁杂冗长。
西塞尔有些走神，他又有些困了。
奥姆发现了, 但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偶尔收回望着台下的眼神纵容又专注看他一会儿, 再继续看向亚特兰蒂斯人民。
每任国王继任, 都有一个很重要的步骤。
阅兵。
战鼓被敲响。
最先出现的是骑着鲨鱼的队伍，齐头并进，无论从上下还是左右看，都属于同一条水平面。
不同的兵种队伍在台前的宽敞大道上整齐掠过，其中不乏各式银灰色高端战舰。
沧龙悄无声息自高台右侧出现，因为想要接触主人导致它的身躯触碰到高台。
脚下的台子开始剧烈震动，西塞尔在瞬间回神。
看见近在咫尺的远古生物后，他肌肉紧绷的同时下意识就想拉着人鱼离开这片区域。
这是来自上千年前的顶级掠食者。
庞然大物带来的危机感让少年心率飙升。
这次，因受刺激出现的不是猫耳，而是不断扇动的半透明淡蓝色耳鳍。
“放松。”奥姆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我的坐骑。”
少年在看清这生物是什么之后迷茫发问：“沧龙？坐骑？”
这不是应该早就已经灭绝了的生物吗？
阅兵的最后需要国王和伴侣跟在阅兵队伍后绕场一周。
他的沧龙已经停在高台前进行等待。
“对。”长发青年点头表示肯定，“想试试骑沧龙的感觉吗？”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体验。
虽然只是恐龙，但那也是龙。
西塞尔眼神骤然亮起：“当然。”
奥姆牵着他踏上沧龙背部，沧龙摆尾跟上队伍。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少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询问。
人鱼偏头看他，眼中是带着锋芒的自信：“用实力征服。”
“你也可以试着操控它。”奥姆放开缰绳示意他来。
被注视的少年并不扭捏，大方的接过坐骑的控制权跟在军队身后。
缓慢绕场一周后，二人重新回到高台，继任仪式进入下一个步骤。
一直到此时，整个继任流程才只走了一半。
鉴于不知道少年对待进攻陆地这个计划的看法，奥姆打算直接略过原计划演说稿中的这一部分。
人算不如天算。
就像之前西塞尔对杰森说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维科在此时登上了高台。
“渔夫国再次出兵，现在在桥外的海域整兵待发。”三朝元老面色严肃，“需要人带兵回击。”
“我需要你下放带兵的权利给我。”老人准备亲自应战。
对方是故意挑这个时间开战，目的其实并不是要真的进行鱼死网破的战斗，而是要给重新上任的青年一个羞辱。
“没有完整继任仪式的国王名不正言不顺，你的继任仪式不能中止。”维科试图说服长发青年。
“不，”奥姆否定了他的提议，“我自己去。”
继任仪式会持续一整天，长发人鱼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听完维科说的话，少年眉头紧锁抿直了唇瓣看向人鱼：“我替你去。”
青年和老人同时一顿看向他。
“既然你说了你的荣耀与我共享，那么你的麻烦我也需要出力，不是吗？”
西塞尔觉得作为奥姆朋友的他有义务帮这个忙。
殊不知，面前这两人心中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维科沉吟片刻。
国王在继任仪式上公开承认的伴侣的确拥有带兵资格。
如果他是在知道这句话真是含义的情况下选择带兵就好了，奥姆几乎要叹息出声。
他知道少年的实力，自然也不想阻止对方去履行类似伴侣义务的事情。
“注意安全，”青年将手中象征国王权利的三叉戟递给他。
西塞尔掂量了一下这柄武器的重量之后朝青年点头安抚：“不用太紧张，我能赶上舞会的最后一支舞。”
“等我凯旋。”他留下这句话后转身。
少年的身影跟着维科消失在台上，奥姆收回眼神，加快了继任仪式的速度。
刚刚结束阅兵的军队已经整整齐齐朝着桥所在的位置出发。
沧龙短暂的成为了他的坐骑。
在看见所谓的渔夫国人时，少年怔住几秒。
因为他们太像是之前海岸边见过的那些鱼人。
“你们的国王刚上台就又换人了？”领头之人朝着沧龙上擎着三叉戟的人影发出奚落。
他身后的军队跟着嘲笑出声。
沧龙感觉到对面的恶意有些躁动，海水被它摆动的尾巴搅浑。
西塞尔伸手在它颈侧抚摸。
海水在人为的控制下形成巨大水龙，猝不及防朝着渔夫国的将军冲去。
对方抵抗了几秒，最终还是被冲开砸在海底，于海底翻滚几圈后荡起一片浑浊海沙。
“对付你这种垃圾，还不需要他出面。”少年漫不经心的抬眼回应。
他身后属于亚特兰蒂斯的军队紧跟着就笑出了声。
“进攻。”
泛着令人胆寒光芒的三叉戟直指对面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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