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仍旧是想不出标题的一天
枯叶被扔进火堆化为灰烬。
西塞尔收回眼神。
腕表上的倒计时在他的注视下清零, 又几行字快速浮现：
第一轮范围缩减结束。
当前赛区存活人数：93。
这一次被淘汰的人并没有得到播报。
补给投放开始。
只消失了几个小时的雷达图再次出现。
从这个阶段开始，独行者变少，红点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他们周围有四五队，但是全都没有轻举妄动。
代表补给的图标在雷达图上异常显眼, 但是这一轮只有四个补给箱, 所以参赛者之间的竞争压力会很大。
不能不去。
西塞尔想要把那些箱子里的药剂全都拿到手。
如果服用药剂的人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能减少一个受罪者就减少一个。
“抢吗？”金发少年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不管史蒂夫去不去, 他自己都是要去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要拿到那些药剂, 好东西, 可以带出去卖钱，别的无所谓。”
坐在一边的女性闻言转头：“你很缺钱吗？”
史蒂夫也偏过头打量金发少年。
少年的态度和之前避战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上一批补给，西塞尔虽然察觉到了药剂的异常, 但剩下的那些补给箱都离他们的驻地太过遥远, 根本来不及。
现在距离缩小，那就不能忽视。
再加上他本来就称不上富有, 所以面对女人的问题后他随意的点了点头。
希尔达为发现突破点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这些药剂可以卖吗？”
因为往届的参赛者们通常都是受伤后将药剂一饮而尽, 又在发现药剂好处后开始自相残杀，争抢药剂用于己身。
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将药剂带出去卖钱的。
为了保住组织的财产不被外泄，她试图用反问的语气制止对方的想法：“好像没有人这样做过？会不会影响你的比赛？”
“那我就是第一个，比赛的规则又没提到过不允许这样做。”西塞尔看她一眼缓慢回答, “不试试怎么知道？”
自己的小邻居自从搬到布鲁克林之后，从来没有表现出缺钱的样子，从生活水平上来看也能够辨认出对方并不缺钱。
史蒂夫明白这是少年在提醒自己药剂有问题。
“可以。”他点头同意。
两人看向临时组进队伍的女性队友。
希尔达哪怕再不情愿，在此刻也只能够点头。
“你坐在这等我们回来就好。”西塞尔担心对方从他们两个的战斗方式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他顿了顿：“毕竟你可能谁也打不过。”
既然你这样为什么刚刚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希尔达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殷勤, 她还是努力微笑着说：“好。”
那些组队的红点有一部分迅速朝着补给点靠近, 剩下的那一部分应该并不缺少食物所以选择按兵不动。
最近的补给点在西面，相距他们现在所待的临时据点不过几千米。
四个补给箱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
每个补给点都有二到四支队伍在一旁虎视眈眈。
越靠近，空气中那股异香味就越明显，担心已经有队伍拿到补给箱并且正准备将药剂喝下的西塞尔加快了速度。
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已经有人到达。
在第一个补给箱的所在地处，一共有三支队伍。
银白色箱子就在树下，但暂时没有人去动。
树前是类似于三角形的空地，每个尖角上都站着一支队伍。
因为晋级名额总共就三个，所以这里的每个队伍里只有三人。
他们互相打量想要评估对方的水平。
一旦有人表现出想要靠近补给箱的样子，就会被剩下的两支队伍中人攻击，场面僵持不下。
西塞尔和史蒂夫到达之后，所有人都目光都转向二人，因为他们就站在树边，离补给箱只有几步之遥。
到了这一步，没什么人还会以貌取人，能够存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三角形的稳定对峙结构被打破。
金发少年的视线落在补给箱上。
箱体完好无损。
还没有被打开过。
但是空气里异香的味道浓重，西塞尔顺着香味来源看向四周。
这些异香来自于人。
这里的每一支队伍中都至少有一名成员喝过那种药剂。
“你们也想要药剂？”有人戒备着握紧武器开口。
他们是因为队伍里有人受伤喝下药剂后，发现这种药剂不仅能够促使伤口快速愈合，而且还能够增强人的实力才来的。
虽然喝下之后身上会散发药剂一样的味道，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后果在强横的药效前不值一提。
西塞尔没说话，但他的态度无疑是默认。
丛林里的风带着水汽，让人浑身潮湿。
银色身影速度快的几乎出现残影。
僵持半天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再次朝着补给箱冲刺。
这个人身上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异香，速度几乎已经到达人类极限。
另一道身影与之碰撞。
平衡打破之后，混战伊始。
三支队伍下手的第一目标就是最后到达的金发少年和他身边的男人。
因为他们只有两个人，不具有人数优势。
□□被左侧队伍里的一名青年拿在手中瞄准西塞尔心脏所在的位置发射。
这种□□装填时间很长，所以必须一击即中。
但毕竟在参加比赛前没有接触过这类武器，不是专业射手，所以发射后的箭支角度发生偏移。
转而朝向了金发少年的头部。
虽然偏移，但二者同样都是致命点。
箭头旋转着划破空气。
西塞尔没眨眼，眼中的世界速度被放慢。
他只是双手持刀，而后将刀竖在自己的额前。
旋转的箭支在视野中放大，在快要击中身体的瞬间。
手臂肌肉发力，手中的刀被控制着向前劈。
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短暂而清越的嗡鸣。
□□箭头撞上刀锋，又因为持刀人施加的力而被从正中劈成两半。
被劈开的箭仍旧留有力度，从金发少年的发丝边穿过。
整个过程不超过05秒。
西塞尔看了眼那名放冷枪的青年，腰部下弯躲过从另一边袭向自己水果刀。
横切的水果刀刀面上，清晰映出了他沾了几分湿意的脸。
在握着水果刀的人将刀向下刺之前，他用手中砍刀的刀柄重重击向对方握着水果刀的手腕。
清晰的断裂声后，来人痛嚎，握着水果刀的手一抖被迫松开。
金发少年抓住失去控制的水果刀，将刀从手中扔出扎进大树高处的枝干。
雪白的刀锋连根没入棕色树枝。
他刚恢复正常站姿将人撂倒扔到一边，就又有人带着长刀冲了上来。
刀锋相击，巨大的力气震的西塞尔虎口和手臂发麻。
这让他感觉自己对抗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怪物。
呛鼻的香气钻入鼻腔，少年忍不住屏息。
这是个服用了药剂的参赛者，褐发绿眼，眼窝深陷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郁，身材算不上魁梧。
他抬眼，发现对方眼眶处的皮肤下像有绿色凸起快速游过，但只是一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以西塞尔的视力，不太可能会出现眼花这种事情。
那些绿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什么比明明处于生死关头，对手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走神更侮辱人的事情吗？
被药剂强化过身体的参赛者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对手，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被压抑住的戾气。
他抽回刀后退半步蓄力。
施加在刀锋上的压力骤然消失，金发少年回神。
积蓄过力量的一击下一秒到来。
这一刀从左上方开始斜着劈下。
西塞尔的反应速度并不慢，冷白的刀面自他身前划过。
从枝叶间楼下的阳光照在对方刀面上形成并不刺眼的反光。
映的金发少年眼神冷厉。
砍刀被横在手中，西塞尔架住了绿眼男人的攻势。
对方的这一击比刚刚开始的那一次交手力气大的几乎翻倍。
虎口崩裂渗出血珠，泛起一阵刺痛。
砍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西塞尔能看见两刀相接处有了裂痕。
这道裂痕还在不断放大。
褐发男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得意的哼笑一声，嘴角上扬。
西塞尔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两人僵持不下。
他架着刀的双手突然收力下降一截。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时候，金发少年侧身抬腿猛然踢向对方的下颚。
阴郁男人僵立两秒后失去意识倒地。
抽出对方手中长刀挡住从两侧偷袭的两名参赛者的同时，他抽空看了眼另一边的史蒂夫。
对方和他面临的处境差不多，但朝着史蒂夫出手的人比自己更多。
一共三支队伍，九个人。
五个人在史蒂夫那里，而且都是彪形大汉。
西塞尔看了眼被自己打晕的两个偷袭者和地上晕倒的两个参赛者的体型。
他觉得自己被严重低估了。
扯下四个人的号码牌，好心邻居那还剩下两个人。
一种奇怪的胜负欲促使着觉得自己只是刚刚热了个身的金发少年愉悦的上前替对方分担了一个。
两人的动作同时结束。
“五个。”他眼底带着微不可查的高兴，下巴微抬指向地面这些人。
脸侧有些痒，西塞尔抬手用手背摩擦了两下。
在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从虎口渗出的血珠被蹭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尝尝的艳丽红痕。
这道血痕从脸侧绵延至唇上，然后快速干涸。
察觉到了唇瓣上有些异样的触感，他忍不住舔过。
咸涩的铁锈味充斥口腔。
是他自己的血，西塞尔毫不在意的继续，直到唇上的血腥味消失。
史蒂夫的目光在少年脸上的红痕上滑过。
他在听见少年的报数后失笑，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在战斗胜利后骄傲的用舌头梳理毛发的猫。
第一个补给箱所在地九个人的号码牌被全数剥离，全员淘汰。
“继续？”西塞尔在捞起补给箱中药剂之后晃了晃勾在手指上的几个号码牌。
他看向自己的好心邻居。
表面看上去面目平凡的男人点头。
与他动作同时出现的，是尼克斯的好感度提示。
从到达补给点，再到两人全灭三支队伍，整个过程不超过八分钟。
节奏太快，直播间中的观众在战斗结束前都没怎么发言。
这场二对九的对战带来的压力几乎透出屏幕。
在参赛者遇到争端的时候，电子眼会自动降低视角悬停在参赛者颈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第一视角。
一直到战斗结束后，电子眼绕着获胜者缓慢环行将少年动作全部收录后，弹幕才井喷而出。
[他舔的是唇吗？不！那是我的心！]
[我不介意为爱做1，你们说他会喜欢什么样的？]
[我要暴富了！我押了这个小白脸晋级。]
[都是因为他，我要破产了，这个小白脸能不能早点去死！]
被打倒的九人中有这个赛区夺冠的热门选手和队伍，赌徒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了对方身上，但现在全都化为了一场空梦。
像这样的人激情开腔辱骂的人还有很多，直播间的其他观众选择直接无视。
“你闻到了吗？那些人身上都很香。”金发少年在赶路的时候状似无意的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参加比赛还要喷香水。”
他把玩着手中的药剂瓶，打开了两秒后又像是不感兴趣一样合上递给史蒂夫。
哪怕是两秒，那种霸道的香味也已经散发出来。
结合刚刚那些参赛者身上的香味，这其中的暗示意味已经足够强烈。
史蒂夫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
第二个补给箱所在地的队伍争端在他们到达前也才刚刚开始。
这里只有八个人，西塞尔和史蒂夫一人对付四个。
金发少年抬手看向腕表，剩下的两个补给箱坐标已经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动。
“分头行动，驻地集合？”他提议到。
已经不觉得自己的小邻居没有武力的史蒂夫表示同意。
西塞尔在两个移动的补给箱中随意挑了一个开始奔跑。
枝叶茂密的丛林抵挡不住哥谭动作迅捷的猫。
电子眼吸附在纽扣上，直播间里的众人又开始眼花。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金发少年抵达补给箱坐标的时候，抢夺胜利队伍的其中一员刚刚打开药剂瓶，瓶口正对着嘴准备喝下。
余光瞥到地面上有块石头，西塞尔捡起砸向对方擎着药剂瓶的手。
服药的过程被打断。
为了避免再次被攻击而导致手抖将药剂洒在地上，准备喝药的人将药剂瓶的盖子重新拧好。
队伍里的三人看着不速之客同时站起身活动筋骨。
赶上了。
西塞尔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复因为赶路而有些加速的心率，然后走出层层叠叠的绿叶遮掩范围。
其中一人低头看了眼腕表，除了眼前这个人，最近的其他参赛者距离他们最起码有一千米，不可能是同伙。
他有些诧异对着其他两人开口：“就这一个人。”
“找死来的？”光头瓮声瓮气。
三人看着金发少年的目光满是轻视。
“上一个和你们心态一样的人已经淘汰了。”西塞尔神色平淡。
抢到补给箱的三人不信，直接朝着他冲了上来。
这三个人身上还没有那股香味，应该是因为有充足的食物不需要。
抢药剂是因为，其中一个人身上有伤。
片刻后，手上又多了三枚号码牌的少年把药剂瓶拿在手里。
他看了眼地上的三个因为疼痛而在地上打滚的大汉，没头没尾的报了个时间：“三分钟。”
[什么三分钟？]
反应快的女粉丝迅速给出答案：[是他打趴这三个人所花费的时间。]
有因为他的身手而进入直播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才打出一行单词。
[他拽的几乎要闪瞎我的眼。]
腕表上显示编号0521的史蒂夫周围三个红点熄灭。
应该也已经得手。
西塞尔带着胜利品往回走。
在回临时驻地的途中两人就已经碰上。
这一轮补给全部被纳入囊中。
虽然收取药剂并不困难，但一个个去抢补给箱中的药剂这个过程有些麻烦。
“我们不如主动一点。”他不太想继续苟了，“把其他人全部淘汰，提前结束比赛吧。”
提前结束就可以提前带走药剂去找布鲁斯进行研究。
金发少年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可行。”史蒂夫也是这么打算的，比赛中的情况必须尽早上报给尼克弗瑞。
于是坐在驻地里的希尔达就看到她的招揽目标回营地的动作停止。
而代表对方的红点开始转向，朝着其他参赛者开始走去。
希尔达：“……”
她抛掉手中的枯枝开始发呆。
但她的思绪并没有飘散很久，属于她的电子眼飘到了正对着她的方向。
电子眼下方的金属壳子自动打开，露出一个小型的液晶屏幕。
[屠杀者已经进入比赛，这个赛区赛程即将结束，招揽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开始准备退出了。]
屠杀者是敌我不分的。
而自从进入这个赛区，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跟招揽对象分开以至于招揽进度为零的希尔达：“……”
她面露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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