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是我不好。”薛晏说了这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可是叶蓁蓁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埋怨，而是真的想知道这半个月他们的情况，她见从薛晏这里问不出什么，就将目光移向柯达。

        柯达瞄向薛晏，叶蓁蓁眯着眼睛，语气危险，“臭小子，这才几日不见，就不把我当师父了是吧？”

        “哪能啊，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柯达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柯达暗暗叫苦，他不敢隐瞒，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坦白告之。

        军中中毒的事被泄露，羌人趁机攻打浑城，柴清廉率众将士拼死抵抗，拖到他们回城。给将士们服了解药后，将士们士气大涨，又加之薛晏指挥有方，他们激战了四五日，终于将羌人打退。

        可是羌人退只是暂时之事，他们知道军营因为红斑毒元气大伤，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所以又卷土重来，这次来袭的人要比上次多一倍。上次他们虽然胜了，可是代价十分惨烈，这次薛晏不想跟他们再硬碰硬。

        因为与羌人周璇，他们这才来晚了。

        “师父，晏哥是一将羌人打退，就赶来见你。好几晚都没睡，他不是故意爽约的。”柯达担心叶蓁蓁怪罪薛晏没有及时赴约，说完之后还不忘替他说话。

        叶蓁蓁白了他一眼，“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通人情吗？”

        柯达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师父是天下最体贴的人，晏哥娶……嗯，嫁了你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你说是不是啊，晏哥！”

        薛晏睨了他一眼，“多舌！”

        叶蓁蓁莞尔，看着薛晏脸上的疲惫，心疼道：“其实你可以休息一晚，迟个一两日不打紧。”

        “不能迟，幸亏我们来得及时，要是再迟个半柱香，我晏哥就成了寡夫了。”柯达这话一落，就被薛晏刀了眼，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叶蓁蓁想想也是，要不是他们来得及时，她还真的见阎王了。

        薛晏沉着脸，说道：“叶二，你不该自刎的！”

        他这语气不好，带着一种指责，叶蓁蓁听后心里很不高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指责！你知道那些人有多坏吗？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落入他们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那些人淫邪龌龊的目光，叶蓁蓁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作呕。

        看着叶蓁蓁那委屈的表情，薛晏又开始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叶蓁蓁还有气，挣扎了一下，薛晏将头抵在她额头，软声道：“别闹，是我错了。”

        语气中透着一股脆弱和疲惫，叶蓁蓁想着他为了赶来见自己好几日没合眼，心不由得一软，放松身子靠着他。

        薛晏说完这句话后就久久未动，叶蓁蓁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想仰头瞅一眼，就听见薛晏轻声喃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活着。叶二，我不在乎其他的，我只想要你活着。”

        叶蓁蓁一直认为自己没错，可是听到他这句喃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

        柯达看着相拥的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圣姑给绿溪解完毒，递给了她一本毒经，这本毒经是禁书，只有历代圣女才可以看。

        绿溪惊疑，“圣姑，这是何意？”

        圣姑微笑，淡然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这孩子心性不错，我决定收你为徒。圣女才刚接触，根基浅，这书给她也是浪费，可是你不同，你从小就接触医术，这书交给你才不埋没了它。”

        见她还有些迟疑，圣姑继续道：“以前圣女们认为这些毒术害人，禁止族人们学习。可是人心叵测，以后难免不会再出现像付诸这样心怀不轨之人。我若不将毒术传下去，要是再出现这些毒，族人们束手无策，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绿溪明白圣姑的意思，爽快地跪下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拜完师后，圣姑给徒弟的第一个吩咐就是好好辅佐圣女。之前绿溪虽在叶蓁蓁身边协助，但也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圣姑这吩咐下来，她也算是名正言顺，绿溪吐了口浊气，以前心中潜藏的不甘这次真的消弭殆尽了。

        绿溪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叶蓁蓁，结果走到屋外，就被柯达拦住了，“人家夫妻俩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你就别去打扰了。”

        绿溪朝里望了望，有些失落地垂头离开，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屋门打开了，“绿溪，你毒解完了？”

        绿溪点点头，笑道：“师父帮我解的。”

        见她一脸疑惑，绿溪扬了扬手中的毒经，开心道：“圣姑收我做徒弟了！”

        叶蓁蓁也为她高兴，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亏欠绿溪，特别是当绿溪无私地将她的所学所得交给她时，叶蓁蓁愧疚难抑，心中始终都压着块石头。如今听她拜了圣姑为师，叶蓁蓁除了高兴还觉得格外地轻松：“恭喜你了！”

        得知绿溪以后会一直辅佐她，叶蓁蓁更加高兴了。有绿溪在，她可以轻松好多。

        两人正说笑着，小菊就跑来，说三叔公来了。叶蓁蓁蹙眉，绿溪脸上的笑意也浅了。族里人都知道付诸是三叔公养大的，三叔公如今来只怕是为付诸的事来的。

        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想，三叔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付诸的事。付诸背叛族人，残害同胞，罪无可赦，三叔公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想在付诸祭山神之前去看他最后一眼。

        叶蓁蓁不明白付诸那样的恶人怎么还有人惦记，但是看着三叔公那苍老眼睛中的哀求，她同意了。

        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报，三叔公死了，和付诸同归于尽。叶蓁蓁听完一阵唏嘘，绿溪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三叔公在族里的威望不浅，付诸是他养大的，他对付诸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可是如今不仅期望破灭，还要搭上他一辈子的清名。三叔公为人清高自傲，怎么受得了那些指指点点？”

        叶蓁蓁想到跟三叔公的几次见面，对绿溪的话深以为然。

        岐山族这次动乱，多亏薛晏及时赶到，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圣姑对他的印象大改，逮着机会就在叶蓁蓁耳边念叨，让她对薛晏好点。她会医术，一眼就看出叶蓁蓁还没同房，“你们是夫妻，哪能不同房的？要不趁现在俩人腻歪，赶紧把房圆了。生个小孩出来给我玩。”

        叶蓁蓁：“……”

        说来也奇怪，之前成亲那两日，薛晏总是想跟她亲密。他看她的眼神炙热如火，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可是现在，薛晏整个人都清心寡欲，连亲吻都是蜻蜓点水，意外的纯情。

        “这么一个大美人在眼前，他居然不心动，你说他是不是变心了？”问出了夫妻俩的近况后，圣姑反倒没之前的担忧，她故意调笑道。

        叶蓁蓁白了她一眼，“去去去，你变心了他都不会变心。我怀疑这是解毒的后遗症。”

        “我解的毒，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你不要乱说！”圣姑瞪大眼睛，凶巴巴地道：“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的医术，我的医术是历代圣姑传下来的，不可以出错！”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我今日找你，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叶蓁蓁将琉璃铃铛放在桌上，“我之前并不是百毒不侵体质，可是这次付诸的毒却对我没用，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它。”

        圣姑给了她一眼聪明的眼神，将琉璃铃铛递给她，“这是圣女的信物，好好收着！”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叶蓁蓁满意地离开，走到门口，圣姑叫住了她。她以为圣姑会有什么要事，结果圣姑问她，要不要□□。

        叶蓁蓁咬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用，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行，等你需要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叶蓁蓁觉得自己被嘲笑了，她不相信自己这么没魅力，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十几种勾引薛晏的方法，无奈条件有限，连个稍微轻薄一点的寝衣都拿不出来。

        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叶蓁蓁不信她勾不到薛晏。

        经历了洗澡勾引失败后，叶蓁蓁又想出了另一招，她让清漪打掩护，在寝衣上戳了几个洞，话本上不是说嘛，半遮半掩最是诱人。

        可是想象中薛晏那眼睛殷红，声音暗哑，一脸情动并没有出现，她得到的只有薛晏那大得过分的嘲笑。

        看着将忍笑的薛晏，叶蓁蓁气闷，翻了个身背对着薛晏躺着，因此也就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笑。

        很快就到了薛晏离开的日子，薛晏这次走，要将她一起带走。经过这次，他不把她带在身边不放心。

        “叶二，跟我回去，回去我们就圆房！”

        “不要！”叶蓁蓁磨牙，狠狠地瞪了瞪他，“圆什么房，这辈子都别想圆房！”

        他又不小心把她逗生气了。

        薛晏无奈，将她圈在怀里，软了声音道：“叶二，陪我回去吧，你不在我身边我担心你。”

        叶蓁蓁吃软不吃硬，见他软了姿态，心中的气也就消了，嘴上却还是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薛晏见她松了口，又趁机哄了她几句。然后圣姑就看到半个时辰才保证绝不跟薛晏离开的叶蓁蓁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圣姑啧了一声，招手嫌弃地道：“滚吧！族里有我和绿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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