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丑恶狠狠地看了这些警察一眼，他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从地狱十八层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让他们不寒而栗。
于是刚刚的喧闹，立刻就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沉默了。
叶子静和秦十相对而坐，在狭小的空间里，秦十不禁想起了两个人相遇的第一次。
那一次，他们也是在警局的审讯室认识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被叶子静当成是一个变态。
“你和这个小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叶子静忽然问道，脸上流露而出的是一个探究的表情。
见秦十没有任何的反应，叶子静便只好用手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补充了一句：
“没有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原本压抑的氛围，似乎在这一刻缓和了下来。
秦十倒是对叶子静坦白真相，并没有太大的抗拒。
于是他在深思熟虑了片刻之后，把小丑的缘由和目的都简要地告诉了对方。
听完之后的叶子静可以说是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个有些超出她想象能力的答案不能接受。
“你就这么遭人恨？太夸张了吧，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折磨你？”
秦十摆了摆手，倒是不认同叶子静这个看法。
“他一开始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他根本的目的，就只是想要多杀人而已，他享受屠杀的过程。”
秦十的说法有理有据，让叶子静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对于此，她也只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秦十说道：
“这样的人真的可怕，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乐于其中。”
就在两个人都快要敞开心扉的时候，一个警察却已经推门而入，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起来的小丑推进了房间。
然后对二人说道：
“人到了，叶警官。”
说完之后，这个人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坐在房间的秦十，便匆匆地离开了。
跑得和兔子一样快。
秦十几乎是立刻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想明白了缘由。
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丑此时抬起头，看了眼叶子静和坐在她旁边的秦十，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倒是挺般配的。”
秦十冷笑了一声，一边板动着自己的手指，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一边对小丑冷冷地说道：
“看来得把你的嘴也缝起来，你才会闭嘴吧？”
仿佛是响起了自己没有了一块手掌，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苦又立刻涌了上来。
小丑终于是闭嘴消停了。
叶子静对于这两个男人之间火药味浓郁的对话并没有太在意，只不过是挑了挑眉，便直接一笔带过了。
她这个时候翻阅着自己这边拿到的资料，开始询问了起来。
“姓名和年龄。”
当一系列常规的问题结束了之后，叶子静和小丑额头上都开始慢慢地沁出了汗水。
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即便是有通风，即便是在冬天了，秦十依旧觉得这房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闷热，就好像是在煎熬着他的耐心一样。
这个时候，小丑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叶子静。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杀人吗？”
一边的秦十下意识地脱掉了自己的手套，望着自己那粗糙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叶子静在把钢笔转了好几个圈儿之后，终于是厌恶了这个游戏，对小丑开口说道：
“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和我说这些。”
小丑干笑了一声，随即浑身散发出了一种癫狂的气质。
“怎么可能呢，我正在发愁去哪里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呢！”
秦十这个时候白了小丑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道：
“倾诉的对象？你以为这里是知心姐姐的节目么？”
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自然也是不加掩饰的。
不过小丑似乎是打定主意了忽略秦十，他带着镣铐，往后背靠了靠之后，问了一句：
“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叶子静立刻就摇了摇头，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以，这个地方不可以吸烟。”
小丑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放荡不羁的小丑了。
“没有烟也无所谓的。”
他的声音在这肃杀又压抑的气氛之中，竟然还带上了一丝忧桑。
“我是一个孤儿。”
一点都不意外的开头，秦十在一旁自嘲地笑道。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早婚早育太多了，所以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孤儿。
他随便一看，都是孤儿。
只不过这样的话，秦十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并不会说出口的。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小丑忽然笑了，那个笑容是那么得慎人，仿佛蕴藏了太多的苦衷在里面。
叶子静下意识地握住了秦十的手。
小丑撇了一眼，轻笑一声之后，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后来被一对农村来的夫妇带走了，他们生不出孩子，又没钱去医院里看病，最后只好是来福利院里领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是你？”
叶子静不解地问道。
小丑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能够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叶子静。
“因为，只有我比较听话吧，看起来很乖巧。”
小丑耸了耸肩。
“只不过对于我而言，那才是整个噩梦的开始。那个男的是一个恋童癖，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叶子静忽然就有一种让小丑闭嘴的冲动了，正在记录的手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颤抖中止了下来。
只不过她的职业素养提醒着自己，像小丑这样的变态杀人狂敞开心扉的时候，最不能做的就是打断对方。
不然的话，下一次对你敞开心扉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很天真啊，被人带到了一个小黑屋里，嘴里塞进了对方的臭袜子之后，就失去反抗了。”
小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鄙夷的表情，只不过他鄙夷的对象恰好是他自己而已。
“第一次特别得疼，他进入的时候似乎都忘记了我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叶子静终于是滴落了两颗滚烫的泪水落到了纸上，她大概终于是明白，什么叫做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了。
小丑却不动于衷，可能对于他来说，同情什么的早就已经晚了。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了我十四岁那年。有一天，他就像是以前那样，把我叫到了仓库，然后准备把我推倒在地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菜刀藏在里面。我杀了他，在他身上捅了有十多刀吧。”
小丑的声音相当得平静，就好像他杀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只猪一样。
对面的叶子静在恢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终于是可以冷静地问了一句：
“那你的养母呢，她后来一个人过了？”
小丑笑了一下，寻思着叶子静怎么会如此得天真。
“她也死了，被我杀死的。不过我对她还是很温柔的，并没有补刀。”
“为什么，她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叶子静很是不解对方的做法，她的表情相当得困惑。
然而这时候小丑却难得地给叶子静解释了起来：
“很简单，我只是觉得对方不可能这么久了没察觉我和她丈夫的关系。她是一个纵容者。”
叶子静不说话了，她很讨厌这种对方明明是胡说八道，结果却很有道理的感觉。
“我喜欢上了杀人的感觉，非常得喜欢。所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人。”
“那你是怎么认识狮王的呢？”
一直在当一个听众的秦十，忽然开口说道。
他的问题，让一直云淡风轻的小丑愣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
“她竟然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秦十点了点头，叶子静又不是第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实在是没任何l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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