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黄金周假期。
步入五月，麻雀在树梢上围墙上叽叽喳喳地叫。
老妈开的个人造型设计工作室坐落在很少有车经过的小路上。沿街聚集了很多咖啡店纹身店手工工坊，再往里看是极具历史感的民居。
在附近停车场停车后她们还步行了一小段路。
空气里是茶叶专营店铺推出的季节限定牛奶焦糖红茶茶包和滚烫开水碰撞后散发出的好闻味道。
“色彩诊断……吗？”她端起西野理子放在茶几上正飘着热气的茶。
西野理子嘴角弯弯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是最近20、30代女性间很流行的测试，用来判断个人穿衣色系搭配和适合的彩妆。”
她点点头：“确实有听过靠血管颜色来区分暖调或者冷调的。”
西野理子语气轻快：“其实血管的说法也是准的。但手腕血管主要是看身上皮肤，形象设计诊断色彩的话是以脸部五官为基准的。”
话毕她把手背抬到脸颊旁：“还是会有一点点色差的吧？”
樱井桃眯起眼看，恍然大悟：“好像是有点哦。那我呢那我呢，也有吗？”
“那么刚好——”妆容精致湿发造型捏得一缕一缕穿着完全成熟女性的西野理子眼前一亮，拉过她刚举在脸侧的手，“小桃我来给你做个测试吧~”
最开始正经拿着诊断布判断肤色，确认春季亮色和秋季裸色的色系可以和气场配合稳定后，事情走向开始……
她看着桌子上摊着的一堆化妆品。
做个测试（x）
确认过眼神，理子是在拿她玩化妆游戏。
趁着西野理子转身去工作室的服装间挑衣服，她把投喂的焦糖饼干塞到嘴里。
无所事事地摸到手机。
臭猫猫：[图片]
两分钟前。
说起来，研磨和小黑今天去宫城县了。
她点开聊天软件，是张脖子上带着小吊牌的三花猫的照片，被抓拍的时候正在蹭研磨运动服的裤腿。
道理我都懂，你为什么坐在路边？
因为低头看手机看得太专注，和小黑他们走散了。
……
研磨选择在哪里迷路就在哪里坐下。
他划开聊天，给小黑拍照路标发过去，得到对方让他不要动的回复后安心准备继续游戏。
返回到消息列表。
没有继续返回，手指从屏幕边缘移走。
停在消息列表上方的第二行，点开。
5月3日07:40
研磨：[出发了，好困。]
5月3日09:31
小桃：[刚睡醒_(:3)∠)_，练习赛加油！！]
小桃：[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注意安全喔。]
她假期的起床闹钟大概定在9:30，连续两天都在九点半过后一会儿再收到回复的研磨昨天就做出判断。
今天早上明知对方大概仍在睡梦中，还是莫名其妙发了消息。
就，手比脑子快，把犹豫着要不要发的话直接点了发送。
聊天记录结束在他回复的“好。”
排球的事小桃并没有兴趣。
他喜欢的动作游戏格斗游戏角色扮演游戏对方大概也一知半解，只有无聊的时候会凑过来看。
但小桃在做的事他都很有兴趣，他会盯着屏幕上三言两语看很久。
“今天做了白玉抹茶奶冻哦”“研磨觉得种哪种花比较好呀”这样的话。
在假期，他偶尔会产生想问小桃在干什么、假期还做了什么有意思事的想法。
次次都被自己压下去，耐心等对方主动提起。
三花猫在几步开外停下脚步，尾巴高高翘起。
今天阳光很好，竖线状的瞳孔打量研磨。
研磨自认并不是很会和动物相处。
他默默转过身，以防和竖曈攻击姿态的猫咪对上视线，挨挠。
他转过身后三花猫反而自己凑过来，用脸颊和耳朵蹭他，给闯入“领地”的陌生人留下它的气味。
小桃很喜欢猫。
小时候好像还因为猫不喜欢她哭过。
鬼使神差的，他拍下这一幕。
低头看着照片迟疑了会儿，伸手想摸摸确认没有威胁后坐在他脚边的三花猫。
手停在半空，他在想猫会不会害怕然后逃跑，三花猫抬起头后腿用力，努力用脸颊够研磨的手。
研磨帮他抓抓下巴。
得到猫咪“喵”的鼓励声后，把照片发给樱井桃。
研磨等了一会儿，樱井桃没有回复，她是那种可以专注做手边的事不看手机的类型。
于是他习惯性戳开游戏。
“你在做什么呢？”元气满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研磨抬头，看向朝他跑来的橘子头。
手机震动。
小桃：[唔啊，好可爱的猫咪。]
小桃：[不过研磨你怎么坐在路边啊？]
“孤爪？是名字？”
“孤爪……研磨。”
研磨：[迷路了……]
小桃：[诶，明明早上才和你说要小心点的呀。]
研磨：[看手机看着看着抬头发现身边就没有人了。]
“我的位置是副攻手哦！啊……会觉得有些奇怪吗？”
手机连续震动。
直到黑尾在不远处喊他的名字。
研磨和t恤上印着乌野高校叫作翔阳的橘子头少年道别。
“第一次来陌生的地方不要到处乱走啊。”
才不是乱走，只是没跟上。
“抱歉。”他边说边解开锁屏，刚才手机一直在振动。
小桃：[诶，走路就不要看手机啦，很危险的哦。]
小桃：[要和小黑提议在你们两个手腕牵上绳子才好。就像昨天晚上我在看的那部动画一样，研磨就不会和大家走散了。]
看到这里的研磨：……恕我拒绝。
之后还发了一些。
小桃：[研磨怎么不回消息了？可恶，不会又在玩游戏了吧？]
小桃：[qwq等和小黑他们汇合要和我说哦，我会担心！]
发完已经和小黑汇合的消息。
研磨再选中牵绳子的那句单条回复：[那个是因为男主角不能被触碰才这么做的吧。]
樱井桃本来还想说些研磨不要动不动就突然消失不回消息的话，被挑完衣服回来的西野理子叫住。
她回头，怔住。
……等等！你怎么抱着一堆衣服！
过程有种小时候给娃娃换装的错觉，来回换了好几套，但她本人还挺乐在其中的。
西野理子摸着下巴点点头，靠近正在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她：“果然粉黑搭配绝赞可爱！”
“是理子姐搭配得好啦。”
西野理子刚想说什么，办公室人声突然爆发争吵。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真的是我的错吗？！”老妈的声音。
“……就算我们都理解不是你的问题，你稍微灵活变通先低头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店长姐姐轻声解释：“你现在美妆节目那边停了，工作室这边你也看到这两天生意情况了吧。”
“不可能道歉，道歉就是承认我做错了，我没有做错。”老妈下定论示意她不要再接着这个话题。
西野理子叹气。回过头看到樱井桃有些担忧地看着办公室方向，抬手摸摸她脸颊把零散的头发夹到耳后。
“不用太担心，高中生需要担心的只有恋爱和考试，这种事就交给大人处理吧。”
樱井桃点头。
电视台录制也好，老妈和她之前带的化妆师有矛盾也好，都不是作为高中生的她可以解决的事。
就像在千叶的爸爸说得那样。
“小桃替我给她一个拥抱。”
紧紧抱住，温暖。接着从中获得面对世间纷扰的勇气。
“来，坐过来。我给你编个头发吧嘿嘿。”
樱井桃：……
头发被轻轻扯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伸手拿过。
臭猫猫：[那个是因为男主角不能被触碰才这么做的吧。]
她理直气壮回复：[但是研磨走路都要玩游戏，根本没手空出来啊。要不然肯定就直接牵手防止在人群里走散了。]
西野理子轻笑一声：“啊呀，刚说完高中生需要烦恼恋爱就出现新的困扰了吗？”
樱井桃看向镜子里西野理子的身影，鼓起脸颊：“才不是恋爱，是在教育因为打游戏迷路的笨蛋。”
幼驯染低头盯着手机，和平常每一次并排行走时一样。
除了那个微小幅度勾起的嘴角和垂目阳光蕴在睫毛和眼尾都藏不住的笑意。
这也就算了。
直到本来在双手打字的他突然莫名其妙盯着手腕。
黑尾铁朗：什么啊这？你给我走路看路啊！
他故意问：“你手腕伤到了？”
“……”研磨神情一僵，“没有。”
“嗯……？那你刚刚看着手腕干嘛，还转了转。如果有扭伤的话不要逞强哦？”
他选择性回答：“才不会。”
黑尾毫无征兆附身凑过来——
研磨熟练翻转手机用背面对着他——
以上动作循环两次后，研磨抬眼看他：“干嘛？”
“你不对劲，你超不对劲。”黑尾上身压低，目光审视，一副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问题的表情。
“……到底谁不对劲啊。”研磨别过头。
“那个，就是那个！”
“？”
“笑得好荡漾，是怀春少年！绝对是！”
“在说什么。”
研磨：[请容我拒绝，为了不走丢就要和小黑牵手什么的，我宁可用超粗的麻绳系在手腕上做隔断。]
研磨：[小黑今天超奇怪的。]
小桃：[……可恶，被你这么一形容我昨天看电影的心塞感消失了。]
她满脑子都是想象出来麻绳的画面，那是绑架吧喂。
小桃：[麻绳的下一步就是手铐了吧，从绑架到入狱。]
……这个跳脱的脑洞。
研磨又把视线从手机移到黑尾脸上，黑尾眼睫垂着，感受到他视线后动作散漫地扭过头和他对视。
“嗯嗯？看我干什么？”
研磨叹气：“没事。”
黑尾：？？？？
“绝对有什么事发生了！等等，和我有关？”
“没有。”
“没有事还是和我没关系？”
“……小黑，你看前面夜久在门口等我们。”
“这个话题扯开得也太明显了吧！”
到体育馆，他给樱井桃发了要去热身的信息，就把手机开飞行放在包里。
喝水。
把汗大致擦了擦，把毛巾搭在肩上。
网瘾少年本人率先翻包拿出手机，没注意到背后靠近的山本猛虎。
小桃：[图片][图片][图片]
小桃：嘿嘿，帮我挑挑哪个比较好看呀~
小桃：问黛她们三个人三个选择_(:3)∠)_
他点开。
少女白皙精致的长相，额前刘海看得出来被精心打理成干净的湿发感，后面头发梳成公主头两边都夹了蝴蝶的小发卡。
粉色的上衣，领口两侧木耳边，视线移动……
肩……
“研磨！”山本猛虎手平举，伸出食指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研磨抿抿唇，抬头又是一脸平静：“怎么了吗虎？”
“研磨你竟然……你竟然也会对女孩子感兴趣的吗！”山本猛虎大叫。
他没太看清，但他无意瞟到一眼就惊了。
研磨竟然也有刷社交媒体上女生自拍的一天……是他没睡醒吗？
黑尾他们目光已经被这里吸引，甚至猫又教练和直井老师都看过来几眼。
？
等等，你这是什么带有歧义的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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