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告诉你，你有病
又诊了一会，华佗收回指去，捻着胡须，并不说话。
一般人最怕的就是医生不说话，田瑭也不例外，见华佗沉默着，田瑭心中打起鼓来。
“先生，如何？”田瑭小心地问。
“田长史身体康健，五脏调和，不过气血稍虚，不是大事。”华佗继续捻着胡须，“只是……”
医生不说话固然可怕，医生说话说一半更是恐怖。
“只是……如何？”田瑭连忙追问。
“只是……奇怪……”华佗闭着眼睛，像是在重新品味田瑭的脉象。
田瑭不再说话打扰他，只是眼巴巴等着他的结论。
许久，华佗才睁开眼，说道：“我这里有一套健身的功法，田长史可着空修习，必有助益。”
田瑭等了半天结论，结果只等来个什么功法，便着急要开口询问。但见华佗已经站起身来，便只能把话咽回肚子，跟着站了起来。
“长史看仔细。”华佗说道，而后便摆开身法，一边演示，一边解释：“此功法名曰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看华佗打得认真，田瑭也不能打断。
前一世，田瑭在某次道德讲堂上见过这套五禽戏，一位老先生先讲了中医养生概念，然后站在台上当众打了这一套戏法。
当时，田瑭只觉得这套动作很是古朴，有些动作还比较滑稽，所以，留下了一些印象。
那老先生打完，又继续讲课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但现在看华佗，才演示到熊戏，便已经满脸是汗，身上亦有汗水浸湿的印子。
想来华佗作为原创者，深知其中关窍，所以练起来效果极佳，后世那位老先生只知其形，不知其性，练成了表演式的操戏。
又过半刻，这一套五禽戏才算全部打完，华佗缓缓收了架势，用袖子擦汗。
“刘得，打水进来给先生洗脸！”田瑭这才冲外面喊了一声。
“喏！”一会便听到了噔噔的下楼声音。
“自然凉快最好，不宜过热过冷。”华佗一边擦汗，一边笑着摆摆手，“田长史可看明白了？”
“大约记得了。”田瑭可不敢说自己已经会了。
“如此便好，长史可演示一遍，我从旁纠正。”华佗笑着往边上走了走，让出房间中间的位置。
“这……”田瑭好生尴尬，但又不能说自己不会，只能硬着头皮摆开架势。
好在五禽戏动作简单，田瑭照猫画虎，勉强能打个七七八八。
田瑭看华佗在一旁看着，并不说话，以为他是要等自己打完，再一起点评。
却没想到，华佗心中正惊讶无比，不知说什么才好。
待田瑭打完，华佗才回过神来，抱拳道：“田长史果然非同一般，我这五禽戏才创不久，田长史竟然看一遍就记住这么多动作，而且，还多有改动……”
“改动是因为没记住，先生见笑。”田瑭赶忙解释。
“许多动作看似不对，细想想，到也有几分道理，看来在下这五禽戏，还要再改进改进。”华佗诚心实意地说。
“我这里也有一套功法，不妨演示给先生看，先生或能创设更好的功法。”难得遇到五禽戏的创始人，田瑭也是真心实意希望他能改得更好。
“哦？”华佗眉毛一挑，“在下甘之如饴！”
“这套功法不是我自创的，是梦中神仙教的。”田瑭又习惯性胡诌了一句，然后摆开架势，开始演示。
田瑭打的拳，是太极拳。
他也不知道自己打的算是哪个流派，反正就是公园大爷常打的那种，田瑭对这个颇感兴趣，便学了下来。
这时代，太极拳还没问世，无论怎么打，都是对的，都是正宗的。
果然，华佗的眼睛都看直了，连刘得把水盆放在他旁边都毫无察觉！
然后，情不自禁随着田瑭的动作比划了起来。
好在田瑭这套太极是老人家修身养性的东西，以柔为主，并不是影视剧里张三丰玩树叶的那种，柔中带刚。
所以，华佗能不太费力地跟上田瑭的节奏。
待一套太极拳打完，田瑭收了招式，长吁一口气。
华佗也学着收势，只觉得刚刚因演练五禽戏而翻涌的气血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不由暗暗称奇。
“田长史，这套招法着实奇妙，在下走南闯北十数载，今天算是见识了！”华佗躬身朝田瑭拜了一拜，“不知叫什么名字？”
“这叫太极拳，我是胡乱打的，先生若有所悟，再好不过。”田瑭笑嘻嘻请华佗重新落座。
华佗却不再坐，满脸愧色地说道：“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田长史说此功法乃神仙所授，实是自谦之词，在下虽不能深解其意，也知其中隐隐和着天地大道、阴阳协调之理。相较而言，我这五禽之戏，真如野兽动作般粗鄙不堪。”
“先生何必自贬，你这套五禽戏当能传之后世，为千万人所习。”田瑭一边客气的恭维华佗，一边惊叹于华佗的眼光。
华佗不愧神医，第一次见到太极拳，便能认出其中的道家理念。
想来此时的道家和医家，确实有一些相融相通之处。
“惭愧！惭愧！”华佗稍稍举了举袖子，仿佛要去遮脸，“在下自以为医术了得，竟大言不惭要替田长史排忧解难，真是夜郎自大。”
“先生这是哪里话。”田瑭连忙要收住他的话。
“叨扰了，在下即刻离去，田长史留步。”华佗仿佛没有听到田瑭的话，自顾自地往后退去。
“华先生！”田瑭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华佗向房门口退去，便急忙上前挽留，“华先生这是何意？”
“田长史聪明绝顶，自创太极拳，远胜我的五禽戏，想来医术也必远超于我。”华佗又往后退了两步，“香生丹不过雕虫小技，田长史定能破解自如，何须我来多事。”
“先生留步，我那太极拳真是偷学而来！”田瑭急了，“可不敢欺瞒先生！”
“……如此！”华佗踌躇着，“尊夫人的事，田长史一无所知？”
“我夫人怎么了！”田瑭瞳孔一缩，一把抓住了华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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